第24章 弼马温（2）
弼、马、温。
斜月三星洞的十年义务教育内容并不包括人界和仙界的官职介绍，官场小白悟空直愣愣地道：“敢问，这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职？”
太白金星并未多言，只笑道：“大王何必心急？等到了天上，自然便知道了。”
悟空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很在意，见太白金星搪塞过去，也懒得追问，如今金箍棒在手，难道还有他做不来的差事不成？干脆闭上眼假寐。
悟空不在意，但是桑桑作为十几年的大圣毒唯粉却不可能不在意。
《西游记》原著里，大圣一开始是当着天庭百官的面被玉皇大帝施舍了一个“弼马温”的位置，尽管后来大圣没做多久就掀翻了御马监自封齐天大圣，这个污点也还是留下了。
取经路上凡是有点背景的妖怪都知道大圣这一桩旧事，并且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揪着这个黑历史嘲讽他，毫不掩饰他们对于“弼马温”这个身份的鄙夷和优越感。
可那是原著啊？！
桑桑心里发堵，明明世界剧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还会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如果连弼马温这么件小事都避不开，那大闹天宫和西天取经岂不是更避不开？重来一次，难道大圣还要走上和原著里一样委屈无奈的道路吗？！
桑桑一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悟空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太白金星闻言也转过头来看向她。
桑桑僵了一瞬，微微侧过脸，局促地捏了捏衣角，露出了有些茫然无措的神情：“我、我方才听、听您说，玉帝陛下只册封了我师兄一个人，为何、为何……”
太白金星了然，微微皱眉：“仙子不想上天庭？”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一个刚刚修炼成精的小妖，与师兄在一起也没有多久，”桑桑说到这里摆了摆手，面露感激之色：“小妖一介飘零之身，能得天上神仙青眼，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不知好歹？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太白金星微凝的面色顿时缓和下来，笑道：“仙子有所不知，你虽无尊位在身，却是玉帝陛下金口玉言指了要入天庭的，不必妄自菲薄。”
他确实没有说谎。
前些日子东海敖广朝觐之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脸都不要地在凌霄宝殿上一通哭诉，众仙本以为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谁知还真的牵扯出一桩惊天隐秘——
半个龙族被都一个黑衣人抓起来关在了东海海底，一关就是几千上万年！
玉帝陛下大发雷霆，当即就派了李靖父子二人下界，勒令二人定要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又听闻这事还是两个没听过的精怪捅出来的，不免对着众人又撒了一通的火气，斥责众人尸位素餐，丢尽了仙族脸面，如此这般还不如把仙位空出来给别人做！
于是太白金星眼睁睁地看着玉帝陛下削了一个御马监的官职，又眼睁睁地听着玉帝陛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那妖……那猴子倒是个可塑之才，便宣他上来，做个‘弼马温’罢。”
太白金星：“……”
平心而论，东海龙王敖广上报的这件事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件大事，那个猴子能将其揭发出来也确实是大功一件，值得称赞，然而两件事说白了其实都和太白金星没什么关系，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吃瓜群众。
然而……玉帝陛下一句话就把他牵扯进来了。
“宣他做个弼马温”，看上去只是传一句话，实则是很费力不讨好的一件事。天庭但凡有点地位尊严的都知道“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职，玉帝陛下摆明了对那猴子的欣赏之意，却又将他丢到这么个职位上，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旁人琢磨不明白或许没什么大事，但是替玉帝陛下宣诏的太白金星琢磨不透问题就大了啊！好歹这么多年神仙，资历不可谓不老，对于玉帝陛下的心思，太白金星觉得自己还是能多多少少猜到一点的，比如，在这件事上——
那猴子固然立下大功，但毕竟是山间精怪出身，比之天上仙人总是低了一层的，玉帝陛下给了这么个职位，应该是不想他因一时之功得意忘形，那便浪费了玉帝陛下的美意，索性从个极低微的小官做起，日后晋升起来也容易。
但是——能想通这个道理不代表太白金星就乐意去办这件事儿啊！
谁知道那猴子是个什么来历？敖广那个糟老头子倒是满口“谦逊知礼”、“栋梁之才”，将那猴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想想都知道这话不能信啊！那是龙族恩人，敖广自然是觉得他哪里都好了！
石猴性子究竟如何暂且不论，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真如敖广所说是个温和性子，真要是知道“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职，估计也要马上翻脸，还指望他能跟着自己老老实实上天，做梦呢？
可他若是撂挑子不干，自己一个“办事不力”的斥责是逃不掉了；往好里想，这猴子粗野无知，听什么是什么，即便现在老老实实地跟他上了天庭，日后知道了其中关窍也必定要和自己翻脸，总之一句话：里外不是人，着实难搞。
然而玉帝陛下已经下了旨，文曲星君已经提着笔跃跃欲试，太白金星只能恭谨地应道：“是。”
圣旨写好了，太白金星也做好了心理建设，认命地准备下凡招贤，临走之前玉帝将他叫住了，若有所思道：“敖广说那石猴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爱卿将她一道招上来罢。”
太白金星愕然：“陛下，这、这……仙界还有空缺的职位给这小丫头不成？”
玉帝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甚至隐隐有些有些不耐之色：“朕自有安排，爱卿不必多言，去罢。”
太白金星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下了，胆战心惊地下界去了花果山。
谁知这一程简直顺利地过分！
这个石猴还真是有两分本事，花果山这么一片花花绿绿的地方，按照太白金星原本的想法，他可能要先费点功夫在这里头找到那只猴子。
可结果呢？他还没降下云头就看见一个黄色的巨大方阵，定睛一看，一群猴子舞着刀枪棍棒左刺右挡，声势十分浩大，在这个方阵后面是一片极大的瀑布，瀑布顶端也飘着一朵云，上面站的一金一绿两个人影，简直再显眼不过。
至于后面的交谈，就更加顺利了，这个猴子果然如同敖广所说性子温和不与人计较，自己随口敷衍一句，他居然还真的不怎么在意！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发展下去了，谁知道一直不声不响的那个小丫头却突然搞出了幺蛾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可是玉帝陛下点名要一起带上来并且“自有安排”的人！她要是不乐意去天上，自己要是劝不下来，那只猴子要是突然暴起伤人，那……他一个送信的文官能怎么办？只能委屈巴巴地挨打：）。
所幸，虚惊一场，太白金星捋了捋自己长而茂密的胡子，顺手抹去了鬓边薄薄的一层汗，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然而——真的是虚惊一场吗？
桑桑垂眸，敛去眼底幽光，轻轻牵起唇角，心道：当然不是。
怎么跟天庭交代这件事，从幽冥回来之后得知了一个所谓真相的两方人马是好好商议了一番才做下决定的。
首先，肯定不能瞒着。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水德星君的黑衣人，据敖广姑姑所说，每一次去东海海底取法力的时间并不固定，一旦有一点风声泄露出去，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瞒下来。隐瞒此事躲避灾祸的龙族说不定还要被人反咬一口图谋不轨，不然龙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都不上报天庭？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摊开到明面上。将这件事在整个仙界之人面前挑开了说，龙族这倒霉事虽然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做下来的，但总不至于每个人都掺了一脚吧？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事不关己的和心里有鬼的，表现肯定不一样。
敖广姑姑偶尔的清醒黑衣人并不知情，瞒住这个，那就是龙族在暗黑手在明，试探和怀疑就会发挥出200%的效果，只要耐心蛰伏自然能等到他们露出马脚。
同时按照计划，敖广是要在玉帝面前将悟空好一顿夸的，一是为了避开那个恶心人的“弼马温”之职；二是想要争取一个好一点的职位，攒一攒口碑好从别人那里打探消息，也方便在天庭各处来往。
他们计划得很好，但谁知道，玉帝还是给了一个弼马温打发人呢？
桑桑一时气不过，面上露了几分端倪被太白金星注意到了，这个西游世界里桑桑谁都不敢轻易相信，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岔开，谁知道随便一问，还真让她问出东西来了？
或许是她伪装的“伤心”表情太过真实，太白金星话里特意露了口风让她安心——“天帝陛下金口玉言指了你入天庭”。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
桑桑本来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和大圣一起去天庭，两个人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行事也方便些，这一点桑桑当初也是和敖广说好的，实在不行，死乞白赖她都要跟着去。
结果太白金星下凡招安居然直接就说：“两位，随我来吧”？
桑桑本以为这是敖广在玉帝面前给她美言了，结果现在太白金星告诉她这是因为玉帝“金口玉言”点名要她去的？
这就很微妙了。
桑桑的本相不是那么容易看破的，原型就是一棵歪脖子树，和高大伟岸的扶桑半点不搭边，照理来说，只有曾经受扶桑一族庇佑过的兽族才会对她的气息敏感，这一点敖广上报的时候当然是当成杀手锏瞒了下来。
再加上桑桑有意掩藏伪装自己的气息，只从外形来看，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她现在就是一棵不知名的树修炼成精。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差不多救了整个龙族的有点来历的天生石猴也只能被封个弼马温，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树精，凭什么能得玉帝另眼相看呢？
为此，还金口玉言点名要她上天庭？
桑桑耳边浮现出白玉曾经说过的那句：“扶桑神木的禁制如果不是施咒者亲自来解，就只能由与之同源的扶桑神树以外力冲击才能打破……”
玉帝……他知道吗？
知道扶桑神木的禁制如何来解，知道她就是扶桑神木，知道东海海域困着一群龙族……
甚至……那个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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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并未多言，只笑道：“大王何必心急？等到了天上，自然便知道了。”
悟空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很在意，见太白金星搪塞过去，也懒得追问，如今金箍棒在手，难道还有他做不来的差事不成？干脆闭上眼假寐。
悟空不在意，但是桑桑作为十几年的大圣毒唯粉却不可能不在意。
《西游记》原著里，大圣一开始是当着天庭百官的面被玉皇大帝施舍了一个“弼马温”的位置，尽管后来大圣没做多久就掀翻了御马监自封齐天大圣，这个污点也还是留下了。
取经路上凡是有点背景的妖怪都知道大圣这一桩旧事，并且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揪着这个黑历史嘲讽他，毫不掩饰他们对于“弼马温”这个身份的鄙夷和优越感。
可那是原著啊？！
桑桑心里发堵，明明世界剧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还会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如果连弼马温这么件小事都避不开，那大闹天宫和西天取经岂不是更避不开？重来一次，难道大圣还要走上和原著里一样委屈无奈的道路吗？！
桑桑一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悟空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太白金星闻言也转过头来看向她。
桑桑僵了一瞬，微微侧过脸，局促地捏了捏衣角，露出了有些茫然无措的神情：“我、我方才听、听您说，玉帝陛下只册封了我师兄一个人，为何、为何……”
太白金星了然，微微皱眉：“仙子不想上天庭？”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一个刚刚修炼成精的小妖，与师兄在一起也没有多久，”桑桑说到这里摆了摆手，面露感激之色：“小妖一介飘零之身，能得天上神仙青眼，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不知好歹？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太白金星微凝的面色顿时缓和下来，笑道：“仙子有所不知，你虽无尊位在身，却是玉帝陛下金口玉言指了要入天庭的，不必妄自菲薄。”
他确实没有说谎。
前些日子东海敖广朝觐之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脸都不要地在凌霄宝殿上一通哭诉，众仙本以为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谁知还真的牵扯出一桩惊天隐秘——
半个龙族被都一个黑衣人抓起来关在了东海海底，一关就是几千上万年！
玉帝陛下大发雷霆，当即就派了李靖父子二人下界，勒令二人定要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又听闻这事还是两个没听过的精怪捅出来的，不免对着众人又撒了一通的火气，斥责众人尸位素餐，丢尽了仙族脸面，如此这般还不如把仙位空出来给别人做！
于是太白金星眼睁睁地看着玉帝陛下削了一个御马监的官职，又眼睁睁地听着玉帝陛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那妖……那猴子倒是个可塑之才，便宣他上来，做个‘弼马温’罢。”
太白金星：“……”
平心而论，东海龙王敖广上报的这件事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件大事，那个猴子能将其揭发出来也确实是大功一件，值得称赞，然而两件事说白了其实都和太白金星没什么关系，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吃瓜群众。
然而……玉帝陛下一句话就把他牵扯进来了。
“宣他做个弼马温”，看上去只是传一句话，实则是很费力不讨好的一件事。天庭但凡有点地位尊严的都知道“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职，玉帝陛下摆明了对那猴子的欣赏之意，却又将他丢到这么个职位上，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旁人琢磨不明白或许没什么大事，但是替玉帝陛下宣诏的太白金星琢磨不透问题就大了啊！好歹这么多年神仙，资历不可谓不老，对于玉帝陛下的心思，太白金星觉得自己还是能多多少少猜到一点的，比如，在这件事上——
那猴子固然立下大功，但毕竟是山间精怪出身，比之天上仙人总是低了一层的，玉帝陛下给了这么个职位，应该是不想他因一时之功得意忘形，那便浪费了玉帝陛下的美意，索性从个极低微的小官做起，日后晋升起来也容易。
但是——能想通这个道理不代表太白金星就乐意去办这件事儿啊！
谁知道那猴子是个什么来历？敖广那个糟老头子倒是满口“谦逊知礼”、“栋梁之才”，将那猴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想想都知道这话不能信啊！那是龙族恩人，敖广自然是觉得他哪里都好了！
石猴性子究竟如何暂且不论，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真如敖广所说是个温和性子，真要是知道“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职，估计也要马上翻脸，还指望他能跟着自己老老实实上天，做梦呢？
可他若是撂挑子不干，自己一个“办事不力”的斥责是逃不掉了；往好里想，这猴子粗野无知，听什么是什么，即便现在老老实实地跟他上了天庭，日后知道了其中关窍也必定要和自己翻脸，总之一句话：里外不是人，着实难搞。
然而玉帝陛下已经下了旨，文曲星君已经提着笔跃跃欲试，太白金星只能恭谨地应道：“是。”
圣旨写好了，太白金星也做好了心理建设，认命地准备下凡招贤，临走之前玉帝将他叫住了，若有所思道：“敖广说那石猴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爱卿将她一道招上来罢。”
太白金星愕然：“陛下，这、这……仙界还有空缺的职位给这小丫头不成？”
玉帝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甚至隐隐有些有些不耐之色：“朕自有安排，爱卿不必多言，去罢。”
太白金星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下了，胆战心惊地下界去了花果山。
谁知这一程简直顺利地过分！
这个石猴还真是有两分本事，花果山这么一片花花绿绿的地方，按照太白金星原本的想法，他可能要先费点功夫在这里头找到那只猴子。
可结果呢？他还没降下云头就看见一个黄色的巨大方阵，定睛一看，一群猴子舞着刀枪棍棒左刺右挡，声势十分浩大，在这个方阵后面是一片极大的瀑布，瀑布顶端也飘着一朵云，上面站的一金一绿两个人影，简直再显眼不过。
至于后面的交谈，就更加顺利了，这个猴子果然如同敖广所说性子温和不与人计较，自己随口敷衍一句，他居然还真的不怎么在意！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发展下去了，谁知道一直不声不响的那个小丫头却突然搞出了幺蛾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可是玉帝陛下点名要一起带上来并且“自有安排”的人！她要是不乐意去天上，自己要是劝不下来，那只猴子要是突然暴起伤人，那……他一个送信的文官能怎么办？只能委屈巴巴地挨打：）。
所幸，虚惊一场，太白金星捋了捋自己长而茂密的胡子，顺手抹去了鬓边薄薄的一层汗，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然而——真的是虚惊一场吗？
桑桑垂眸，敛去眼底幽光，轻轻牵起唇角，心道：当然不是。
怎么跟天庭交代这件事，从幽冥回来之后得知了一个所谓真相的两方人马是好好商议了一番才做下决定的。
首先，肯定不能瞒着。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水德星君的黑衣人，据敖广姑姑所说，每一次去东海海底取法力的时间并不固定，一旦有一点风声泄露出去，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瞒下来。隐瞒此事躲避灾祸的龙族说不定还要被人反咬一口图谋不轨，不然龙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都不上报天庭？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摊开到明面上。将这件事在整个仙界之人面前挑开了说，龙族这倒霉事虽然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做下来的，但总不至于每个人都掺了一脚吧？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事不关己的和心里有鬼的，表现肯定不一样。
敖广姑姑偶尔的清醒黑衣人并不知情，瞒住这个，那就是龙族在暗黑手在明，试探和怀疑就会发挥出200%的效果，只要耐心蛰伏自然能等到他们露出马脚。
同时按照计划，敖广是要在玉帝面前将悟空好一顿夸的，一是为了避开那个恶心人的“弼马温”之职；二是想要争取一个好一点的职位，攒一攒口碑好从别人那里打探消息，也方便在天庭各处来往。
他们计划得很好，但谁知道，玉帝还是给了一个弼马温打发人呢？
桑桑一时气不过，面上露了几分端倪被太白金星注意到了，这个西游世界里桑桑谁都不敢轻易相信，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岔开，谁知道随便一问，还真让她问出东西来了？
或许是她伪装的“伤心”表情太过真实，太白金星话里特意露了口风让她安心——“天帝陛下金口玉言指了你入天庭”。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
桑桑本来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和大圣一起去天庭，两个人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行事也方便些，这一点桑桑当初也是和敖广说好的，实在不行，死乞白赖她都要跟着去。
结果太白金星下凡招安居然直接就说：“两位，随我来吧”？
桑桑本以为这是敖广在玉帝面前给她美言了，结果现在太白金星告诉她这是因为玉帝“金口玉言”点名要她去的？
这就很微妙了。
桑桑的本相不是那么容易看破的，原型就是一棵歪脖子树，和高大伟岸的扶桑半点不搭边，照理来说，只有曾经受扶桑一族庇佑过的兽族才会对她的气息敏感，这一点敖广上报的时候当然是当成杀手锏瞒了下来。
再加上桑桑有意掩藏伪装自己的气息，只从外形来看，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她现在就是一棵不知名的树修炼成精。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差不多救了整个龙族的有点来历的天生石猴也只能被封个弼马温，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树精，凭什么能得玉帝另眼相看呢？
为此，还金口玉言点名要她上天庭？
桑桑耳边浮现出白玉曾经说过的那句：“扶桑神木的禁制如果不是施咒者亲自来解，就只能由与之同源的扶桑神树以外力冲击才能打破……”
玉帝……他知道吗？
知道扶桑神木的禁制如何来解，知道她就是扶桑神木，知道东海海域困着一群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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