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眉州刺史(上)
眉州风景秀丽，连绵的竹海，巍峨的山岭。这里不止占了“地灵”二字，更是不乏“人杰”。
眉州是文人墨客辈出的地方，唐谦便是一介诗人也是儒官。但是他的父亲却与之性格迥异。
据说，唐轩从小便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不少，尤其流连缠绵于青楼美眷。也不知道唐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娶了蜀中第一才女孟楚宛。孟楚宛才貌双全，当年即便是京城的许多世家公子也都对其心驰神往，却始终想不通她为何会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萧澈在府衙之中轻啜了一口茶水，茶水只有极为浅淡的茶味，刺史府的茶是当地有名的苦荞茶，但是又要比那种茶淡上许多。
见一位身着麻布衣服的女子向他走来，女子身着朴素，相貌却是非同寻常。
有些人锦绣华服也未必人模狗样，另一些人粗布麻衣却惊为天人。
萧澈一边感叹“腹有诗书气自华”是真理，一边彬彬有礼地抱拳道：“唐夫人！”
萧澈拿起茶杯，侃侃而谈：“唐刺史与您果真都是爱民如子的英杰。侯某佩服！”
孟楚宛看着他手中的茶杯，微笑道：“不知侯将军看出了什么？举世皆知，唐轩乃是蜀中第一纨绔，侯将军夸人也是要讲究恰到好处的。”
萧澈不紧不慢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杯茶所用的苦荞茶叶已经被泡过数回了。已经淡去了味道。想必是茶叶被反复泡制之后所造成的。”
孟楚宛听了这话，颇为不好意思地道：“侯将军恕妾慢待之罪。真没想到，一位武将也如此细致入微。蜀中大灾，苦荞也被人用来充饥，我又怎敢用新收的荞麦做如此奢侈的事情呢？”
萧澈笑道：“夫人言重了，某也是因为做过同样的事才会有所猜疑。只是为何迟迟不见唐大人？”
孟楚宛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怒意，萧澈便有所猜测，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他若有所思地又喝了一口茶水。
另一边，荀澍回到营帐之中拿到了平阳王萧泽寄来的书信，信中要她放心，蜀中赈灾一切正常。他语焉不详地提了两句荀湛，荀澍知道兄长必然是出事了，不然萧泽根本不可能在信中提到他。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距此千万里的京城发生什么了。有嫂子在京城，一切应当无碍。
荀小七道：“郡主，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荀小七在女子之中算是高的了，侍卫荀小七却比荀澍矮一个头，荀澍一敲荀小五的额头：“小爷要去青楼！”
荀小七惊得没了三魂丢了七魄，“郡主！吴王殿下还在刺史府呢！咱们这样不好吧？”
荀小五道：“郡主莫不是要去青楼之中打听情报？其实，我觉得郡主还是该考虑一下吴王的感受。”
荀澍看她们一个两个都倒戈到萧澈那边去了，自己竟是被两人说得有些心虚，掩耳盗铃似的清了清嗓子道：“就是殿下让我去打探的，毕竟百姓们都说在青楼里能找得到唐刺史。
我倒是要看看，邺王手下的这位刺史的庐山真面目。”
侯原道：“还是我陪郡主去吧！郡主不了解青楼，未必知道青楼里的规矩。”
侯川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抱怨道：“大哥什么时候去过青楼，都不喊我一起？”
未等荀澍张口，荀小七已经朝侯川飞去一记眼刀，“侯大将军还想着青楼里的莺莺燕燕呢？”
侯川不理她，正色道：“郡主把我们带入云起营，提拔我与兄长，我们总该让我们报答您。不如让我陪郡主去一趟。”
荀澍心里感叹道：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荀澍道：“就是去打听个消息，你们都不必跟着了。还有，我去青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必担心。”
荀澍平淡地说出这“去青楼不是一次两次”这话将在场的众人都炸开了。三人静默了许久，侯原才道：“郡主放心，此事我们会保密，绝不会和其他人透露半点。”
梁人最重女子名节，也就荀澍能如此平常地说出逛青楼这样的事了。
荀澍看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来了兴致，便开始满嘴跑马：“想当年我在青楼里也是一位受欢迎的清秀公子呢！那青楼的花魁们哭着抢着要来给我侍寝，奈何咱们没那工具啊。不过，她们还是都要过来投怀送抱啊，真的是盛情难却……”
荀澍讲得正火热，恰巧萧澈走进帐内，她一时吓成了个葫芦，没了声。
荀澍随即慌张胡乱解释道：“我进青楼只是为了搜集些情报，顺便探查一下而已，对，没错，就是这样。”
几人向萧澈行礼，荀澍尴尬地边行礼边笑了笑。她才发现其实不该解释的，萧澈未必听见了刚才从她嘴里吹出的牛，这样解释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侯川这没眼力见儿地还在拍她的马屁，“郡主果然是不拘小节。”
几年前初见之时，侯川还只把荀澍当个只会玩闹的小孩子，现在才觉得，有些人一出生或许冥冥之中就是有着自己的使命的。荀澍仿佛就该是这个样子，为了任务，她会不惜打破陈规世俗。
幸好，萧澈说什么，也不见生气。荀澍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澈严肃得像是一个老夫子，他沉声道：“瘟疫已经蔓延到整个眉州了。”
荀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们要尽快找到刺史，助他一起处理这里的事。”
萧澈摇头道：“恐怕指望不上他，我先与唐夫人一起商定控制瘟疫的事宜，你去芳菲阁找唐刺史。”
众人哑然，萧澈竟然亲自让郡主去青楼打探。
果然，萧澈终究还是又加了一句：“别给我惹些桃花债！男的女的都不行！”
荀澍乖巧地道：“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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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州是文人墨客辈出的地方，唐谦便是一介诗人也是儒官。但是他的父亲却与之性格迥异。
据说，唐轩从小便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不少，尤其流连缠绵于青楼美眷。也不知道唐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娶了蜀中第一才女孟楚宛。孟楚宛才貌双全，当年即便是京城的许多世家公子也都对其心驰神往，却始终想不通她为何会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萧澈在府衙之中轻啜了一口茶水，茶水只有极为浅淡的茶味，刺史府的茶是当地有名的苦荞茶，但是又要比那种茶淡上许多。
见一位身着麻布衣服的女子向他走来，女子身着朴素，相貌却是非同寻常。
有些人锦绣华服也未必人模狗样，另一些人粗布麻衣却惊为天人。
萧澈一边感叹“腹有诗书气自华”是真理，一边彬彬有礼地抱拳道：“唐夫人！”
萧澈拿起茶杯，侃侃而谈：“唐刺史与您果真都是爱民如子的英杰。侯某佩服！”
孟楚宛看着他手中的茶杯，微笑道：“不知侯将军看出了什么？举世皆知，唐轩乃是蜀中第一纨绔，侯将军夸人也是要讲究恰到好处的。”
萧澈不紧不慢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杯茶所用的苦荞茶叶已经被泡过数回了。已经淡去了味道。想必是茶叶被反复泡制之后所造成的。”
孟楚宛听了这话，颇为不好意思地道：“侯将军恕妾慢待之罪。真没想到，一位武将也如此细致入微。蜀中大灾，苦荞也被人用来充饥，我又怎敢用新收的荞麦做如此奢侈的事情呢？”
萧澈笑道：“夫人言重了，某也是因为做过同样的事才会有所猜疑。只是为何迟迟不见唐大人？”
孟楚宛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怒意，萧澈便有所猜测，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他若有所思地又喝了一口茶水。
另一边，荀澍回到营帐之中拿到了平阳王萧泽寄来的书信，信中要她放心，蜀中赈灾一切正常。他语焉不详地提了两句荀湛，荀澍知道兄长必然是出事了，不然萧泽根本不可能在信中提到他。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距此千万里的京城发生什么了。有嫂子在京城，一切应当无碍。
荀小七道：“郡主，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荀小七在女子之中算是高的了，侍卫荀小七却比荀澍矮一个头，荀澍一敲荀小五的额头：“小爷要去青楼！”
荀小七惊得没了三魂丢了七魄，“郡主！吴王殿下还在刺史府呢！咱们这样不好吧？”
荀小五道：“郡主莫不是要去青楼之中打听情报？其实，我觉得郡主还是该考虑一下吴王的感受。”
荀澍看她们一个两个都倒戈到萧澈那边去了，自己竟是被两人说得有些心虚，掩耳盗铃似的清了清嗓子道：“就是殿下让我去打探的，毕竟百姓们都说在青楼里能找得到唐刺史。
我倒是要看看，邺王手下的这位刺史的庐山真面目。”
侯原道：“还是我陪郡主去吧！郡主不了解青楼，未必知道青楼里的规矩。”
侯川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抱怨道：“大哥什么时候去过青楼，都不喊我一起？”
未等荀澍张口，荀小七已经朝侯川飞去一记眼刀，“侯大将军还想着青楼里的莺莺燕燕呢？”
侯川不理她，正色道：“郡主把我们带入云起营，提拔我与兄长，我们总该让我们报答您。不如让我陪郡主去一趟。”
荀澍心里感叹道：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荀澍道：“就是去打听个消息，你们都不必跟着了。还有，我去青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必担心。”
荀澍平淡地说出这“去青楼不是一次两次”这话将在场的众人都炸开了。三人静默了许久，侯原才道：“郡主放心，此事我们会保密，绝不会和其他人透露半点。”
梁人最重女子名节，也就荀澍能如此平常地说出逛青楼这样的事了。
荀澍看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来了兴致，便开始满嘴跑马：“想当年我在青楼里也是一位受欢迎的清秀公子呢！那青楼的花魁们哭着抢着要来给我侍寝，奈何咱们没那工具啊。不过，她们还是都要过来投怀送抱啊，真的是盛情难却……”
荀澍讲得正火热，恰巧萧澈走进帐内，她一时吓成了个葫芦，没了声。
荀澍随即慌张胡乱解释道：“我进青楼只是为了搜集些情报，顺便探查一下而已，对，没错，就是这样。”
几人向萧澈行礼，荀澍尴尬地边行礼边笑了笑。她才发现其实不该解释的，萧澈未必听见了刚才从她嘴里吹出的牛，这样解释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侯川这没眼力见儿地还在拍她的马屁，“郡主果然是不拘小节。”
几年前初见之时，侯川还只把荀澍当个只会玩闹的小孩子，现在才觉得，有些人一出生或许冥冥之中就是有着自己的使命的。荀澍仿佛就该是这个样子，为了任务，她会不惜打破陈规世俗。
幸好，萧澈说什么，也不见生气。荀澍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澈严肃得像是一个老夫子，他沉声道：“瘟疫已经蔓延到整个眉州了。”
荀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们要尽快找到刺史，助他一起处理这里的事。”
萧澈摇头道：“恐怕指望不上他，我先与唐夫人一起商定控制瘟疫的事宜，你去芳菲阁找唐刺史。”
众人哑然，萧澈竟然亲自让郡主去青楼打探。
果然，萧澈终究还是又加了一句：“别给我惹些桃花债！男的女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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