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你想干嘛？还有，你为什么把我打晕？我现在很强壮了，我不怕你了。你别过来！”玄尘虽然拜蝶妖所赐有了一具大人的强健身躯，可本质上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没有满十四岁，说话带着一股隐晦的稚气。
血魂慢慢走过来，突然快如闪电般把他提起来，笑嘻嘻地说：“你说得对，你现在很强壮了，不用怕我了，所以我决定把你送回越水村去。”
玄尘一个鲤鱼打挺，全身僵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鬼主意，你被妖怪绑架了藏在妖洞里头，妖怪打算化作你，慢慢吸收全村人的生命精气，却在化形时被小吉现，又杀小吉不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毁了你家的房子，打算弄出大动静，把全村人吸引过来，然后吸干所有人，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弘听寂。你说，事情是不是这样的？”血魂苍老的声音寒气森森。
“你放屁，妖怪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到妖洞里去。”
“你也不知道，但那妖怪说好像要一点点炼化你的精气，好避免引来什么驱魔者。我是你的义兄，是我现了你，把你从妖洞里拖出来了，我现你时你已经精气大衰，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对不对？”
“不对！”玄尘立刻否定，“你送我回去肯定没安好心，再说了，我身高有一米八，这根本就不对劲！我背上还有一对骨翼，虽然小得像麻雀翅膀，但还是会突起来。”
“如果我有法子把你变回以前的样子，是不是就对了？”
玄尘摇头：“你是坏人，肯定没安好心！”
血魂长叹一口气：“那就没办法咯，最近清明丹的药材没弄齐，炼不出来，听说人类一月不见光便会皮肤晦暗，一年不见光眼睛就会怕光，被阳光刺伤，真不知道三十年不见光，你是不是就变成佝偻的瞎子了，我打算堵住那个能见到阳光的洞穴，影响整体美观。”
血魂句句间血，最后一句更是威力无穷，玄尘棱角分明的脸像孩子般两腮气鼓鼓的，像慷慨就义猛然垂下头颅，说：“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回越水村，我就考虑答应你。”
“我先问你两个问题，越水村为什么叫越水村？”
“因为它靠着越水河。”玄尘没有多想。
“那整条越水河畔还有叫越水镇、越水城，或者是越水村的地方吗？”
“没有，你问这个问题干嘛？地名当然不能重复，村长说说地名混乱会出大问题的。”
“没事，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看到越水村毁灭了？”
这一次，玄尘直接就沉默了，那天他家的地窖上的木板都被劲风刮得百孔千疮，大地更是一片狼藉，但神奇的是，他再次归来时，越水村完好无所，由此他又想到，似乎越水村的村民都不对村庄完好无损感到惊讶，难倒他们被飞山气流卷走的时候都没看到村子被毁灭了吗？这似乎不太可能。
“我们村子，到底是什么地方。”第一次，玄尘对生他养他的家乡产生疑惑，宛如丝毫不了解它的过路人。
“不知道，所以我想去看看。现在你还愿意和义兄我回去吗？”血魂的声音变化，居然磁性深厚，配上俊美的面容，倒真是非常俊美。
玄尘点点头，又问：“可是，你为什么要说我修养了一个多月，从编的故事内容来看，到今天满打满算的话也就二十天不到。”
“化形。”血魂吐出简单的两个字，可玄尘听着，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传说中，化形是各种妖鬼神魔修行到一定境界所能掌握的本领，玄尘以前的躯体也被妖蝶作为原材料施展过化形术，从一米五变成了一米八，还多了一对骨翼，若是按正常人的生长来算，玄尘也许在三年后能有这么高，十四岁到十七岁是乡村孩子身体育的巅峰期。
每一个说书人都会对化形的桥段进行浓墨重彩的描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大多数都将化形描述得痛苦无比，可玄尘这遭被迫化形，却无任何感觉。
“那是因为那妖蝶功力深厚，不然没这能力在夺舍的同时化形，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作祟，迫使它就地化形，稍微明智点的妖精都不会这样做的。”血魂双眸中灵光闪烁，仿佛目光穿过了岩壁，注视着远方。
“也许它是觉得我们村子没有能够威胁到它的人，所以如此明目张胆。”
血魂嘴一撇，摆手否定：“你以为是大妖的思维都和你们小孩子扮山大王的想法一个样？若本尊是那妖蝶，且真无威胁，那本尊定会先炼化宿主的精魄，彻底适应新躯后再改造化形，使寄主外形适应己身需求。”
“你都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就瞎猜。”玄尘的声音很小，关于那片俯瞰状似心脏的沼泽，玄尘隐约觉得不应当让任何人知道。
没想到血魂又是一声冷笑，嘲讽道：“老夫已将你的记忆读遍，你当老夫不知道那妖蝶的来头？老夫比你更了解那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我在那里碰到……”
“你别问了，关于那个地方，你最好永远不要再想，否则将会招来大劫。你先调理一下身体，过几天，我们就是找化形诀。”血魂大手一挥，床上出现数套堆叠整齐、做工精细的衣服，以及一桌美食。
“这些都是我的？”玄尘盯着小木桌上的烧鸡、牛肉、咖喱鱼片，吞口水声不断，立马就将所有的问题抛到了脑后，这样的美食，即使在被困进山洞之前，玄尘也很少能吃到。
“都是你的，养好点，化形的时候比较需要精力，嘿嘿。”血魂的笑声很冷，直接吓得玄尘没了食欲。
“不管了，吃，反正吃也是受苦，不吃也是受苦。”玄尘鼓着腮帮子，拼命往嘴里塞肉，一边在脑子里想象着把肉齿化掉，身体变小的情景。
接下来几天，血魂每天都胡给他一顿好吃的，可每当玄尘有了“真像有爹娘的幸福孩子”的念头时，血魂都能及时窥见，毫不留情地提醒玄尘他的爹娘化成了劫灰，他自己的身躯都被妖怪给污染过，在这世上早已一无所有，不知是何居心。
三天后，血魂挑了一根不知是何种生物的脊骨做成的骨杖和九把透着血腥味的骨匕，目露凶光地一手抓一个提着小吉和玄尘出了。他的度很快，在洞穴中飞穿梭，晃得玄尘眼晕，拼尽全力也记不住血魂离开洞穴所走的路线。
天气晴好，仲秋时节秋老虎余威尚在，空气中有几分燥热的气息，漫天光海笼罩下来，玄尘很不适应，第一次觉得阳光也如此磅礴大气。十八天生活在地底，只有几天在正午时享受过一个四壁陡直的地坑里的阳光，无法和地表的阳光相提并论。
出之前，玄尘回头看了看洞口，现凌乱散落的灰白大石隐约形成“冰火”二字，石块的摆放方式，让洞口被完美遮掩，不走到近前根本无法现。
冰火妖洞离越水河入海口很近，与大海仅隔一片三百米宽、顺着海岸延绵无际的红树林，咸腥的海气在空气中似有若无，越水河从冰火妖洞南侧流过，两者之间仅隔一片小滩涂与一个小石丘。
玄尘好奇地问：“那些消失在石缝里的暗河水，是不是都流到越水河里去了？那些水又是哪里来的？怎么感觉像冬天的冰渣子？”
“从很高的地方渗透下来的，你见过那座山的碎片。”血魂把玄尘随手一扔，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就不能轻点吗？”经过十五日的锻炼，玄尘已不觉得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扔出去有痛感，但依旧不爽，“那座山上有雪吗？为什么那块……碎片很燥热？”
“你见过流星吧？知道流星为什么会光吗？”血魂有些不耐烦。
“爷爷说，那是神灵身上出来的光，对着那光许愿，就能提高梦想成真的几率。”
“你爷爷放屁！那是流星的度太快了，跟空气摩擦出的火光。”血魂满脸鄙视，朝红树林中走去。
“我爷爷活了七十岁，阅历丰富，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玄尘屁颠屁颠地跟在血魂后面，血魂看上去步履散漫，但度却很快，玄尘不跑跟不上。
“我比你八个爷爷加起来还要长寿一岁！你看到的那个碎片就是飞得太快，上面的雪才融化了。”血魂抬手一指，红树林枝叶旋转，竟开出一条直通大海的路。
玄尘默然，又想到了飞山掠过，父亲被断木穿过脑颅的情景，不由得心脏隐隐作痛，又好奇地想：既然流星飞那么快会被烧掉，为什么它还要不顾一切地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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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魂慢慢走过来，突然快如闪电般把他提起来，笑嘻嘻地说：“你说得对，你现在很强壮了，不用怕我了，所以我决定把你送回越水村去。”
玄尘一个鲤鱼打挺，全身僵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鬼主意，你被妖怪绑架了藏在妖洞里头，妖怪打算化作你，慢慢吸收全村人的生命精气，却在化形时被小吉现，又杀小吉不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毁了你家的房子，打算弄出大动静，把全村人吸引过来，然后吸干所有人，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弘听寂。你说，事情是不是这样的？”血魂苍老的声音寒气森森。
“你放屁，妖怪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到妖洞里去。”
“你也不知道，但那妖怪说好像要一点点炼化你的精气，好避免引来什么驱魔者。我是你的义兄，是我现了你，把你从妖洞里拖出来了，我现你时你已经精气大衰，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对不对？”
“不对！”玄尘立刻否定，“你送我回去肯定没安好心，再说了，我身高有一米八，这根本就不对劲！我背上还有一对骨翼，虽然小得像麻雀翅膀，但还是会突起来。”
“如果我有法子把你变回以前的样子，是不是就对了？”
玄尘摇头：“你是坏人，肯定没安好心！”
血魂长叹一口气：“那就没办法咯，最近清明丹的药材没弄齐，炼不出来，听说人类一月不见光便会皮肤晦暗，一年不见光眼睛就会怕光，被阳光刺伤，真不知道三十年不见光，你是不是就变成佝偻的瞎子了，我打算堵住那个能见到阳光的洞穴，影响整体美观。”
血魂句句间血，最后一句更是威力无穷，玄尘棱角分明的脸像孩子般两腮气鼓鼓的，像慷慨就义猛然垂下头颅，说：“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回越水村，我就考虑答应你。”
“我先问你两个问题，越水村为什么叫越水村？”
“因为它靠着越水河。”玄尘没有多想。
“那整条越水河畔还有叫越水镇、越水城，或者是越水村的地方吗？”
“没有，你问这个问题干嘛？地名当然不能重复，村长说说地名混乱会出大问题的。”
“没事，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看到越水村毁灭了？”
这一次，玄尘直接就沉默了，那天他家的地窖上的木板都被劲风刮得百孔千疮，大地更是一片狼藉，但神奇的是，他再次归来时，越水村完好无所，由此他又想到，似乎越水村的村民都不对村庄完好无损感到惊讶，难倒他们被飞山气流卷走的时候都没看到村子被毁灭了吗？这似乎不太可能。
“我们村子，到底是什么地方。”第一次，玄尘对生他养他的家乡产生疑惑，宛如丝毫不了解它的过路人。
“不知道，所以我想去看看。现在你还愿意和义兄我回去吗？”血魂的声音变化，居然磁性深厚，配上俊美的面容，倒真是非常俊美。
玄尘点点头，又问：“可是，你为什么要说我修养了一个多月，从编的故事内容来看，到今天满打满算的话也就二十天不到。”
“化形。”血魂吐出简单的两个字，可玄尘听着，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传说中，化形是各种妖鬼神魔修行到一定境界所能掌握的本领，玄尘以前的躯体也被妖蝶作为原材料施展过化形术，从一米五变成了一米八，还多了一对骨翼，若是按正常人的生长来算，玄尘也许在三年后能有这么高，十四岁到十七岁是乡村孩子身体育的巅峰期。
每一个说书人都会对化形的桥段进行浓墨重彩的描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大多数都将化形描述得痛苦无比，可玄尘这遭被迫化形，却无任何感觉。
“那是因为那妖蝶功力深厚，不然没这能力在夺舍的同时化形，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作祟，迫使它就地化形，稍微明智点的妖精都不会这样做的。”血魂双眸中灵光闪烁，仿佛目光穿过了岩壁，注视着远方。
“也许它是觉得我们村子没有能够威胁到它的人，所以如此明目张胆。”
血魂嘴一撇，摆手否定：“你以为是大妖的思维都和你们小孩子扮山大王的想法一个样？若本尊是那妖蝶，且真无威胁，那本尊定会先炼化宿主的精魄，彻底适应新躯后再改造化形，使寄主外形适应己身需求。”
“你都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就瞎猜。”玄尘的声音很小，关于那片俯瞰状似心脏的沼泽，玄尘隐约觉得不应当让任何人知道。
没想到血魂又是一声冷笑，嘲讽道：“老夫已将你的记忆读遍，你当老夫不知道那妖蝶的来头？老夫比你更了解那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我在那里碰到……”
“你别问了，关于那个地方，你最好永远不要再想，否则将会招来大劫。你先调理一下身体，过几天，我们就是找化形诀。”血魂大手一挥，床上出现数套堆叠整齐、做工精细的衣服，以及一桌美食。
“这些都是我的？”玄尘盯着小木桌上的烧鸡、牛肉、咖喱鱼片，吞口水声不断，立马就将所有的问题抛到了脑后，这样的美食，即使在被困进山洞之前，玄尘也很少能吃到。
“都是你的，养好点，化形的时候比较需要精力，嘿嘿。”血魂的笑声很冷，直接吓得玄尘没了食欲。
“不管了，吃，反正吃也是受苦，不吃也是受苦。”玄尘鼓着腮帮子，拼命往嘴里塞肉，一边在脑子里想象着把肉齿化掉，身体变小的情景。
接下来几天，血魂每天都胡给他一顿好吃的，可每当玄尘有了“真像有爹娘的幸福孩子”的念头时，血魂都能及时窥见，毫不留情地提醒玄尘他的爹娘化成了劫灰，他自己的身躯都被妖怪给污染过，在这世上早已一无所有，不知是何居心。
三天后，血魂挑了一根不知是何种生物的脊骨做成的骨杖和九把透着血腥味的骨匕，目露凶光地一手抓一个提着小吉和玄尘出了。他的度很快，在洞穴中飞穿梭，晃得玄尘眼晕，拼尽全力也记不住血魂离开洞穴所走的路线。
天气晴好，仲秋时节秋老虎余威尚在，空气中有几分燥热的气息，漫天光海笼罩下来，玄尘很不适应，第一次觉得阳光也如此磅礴大气。十八天生活在地底，只有几天在正午时享受过一个四壁陡直的地坑里的阳光，无法和地表的阳光相提并论。
出之前，玄尘回头看了看洞口，现凌乱散落的灰白大石隐约形成“冰火”二字，石块的摆放方式，让洞口被完美遮掩，不走到近前根本无法现。
冰火妖洞离越水河入海口很近，与大海仅隔一片三百米宽、顺着海岸延绵无际的红树林，咸腥的海气在空气中似有若无，越水河从冰火妖洞南侧流过，两者之间仅隔一片小滩涂与一个小石丘。
玄尘好奇地问：“那些消失在石缝里的暗河水，是不是都流到越水河里去了？那些水又是哪里来的？怎么感觉像冬天的冰渣子？”
“从很高的地方渗透下来的，你见过那座山的碎片。”血魂把玄尘随手一扔，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就不能轻点吗？”经过十五日的锻炼，玄尘已不觉得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扔出去有痛感，但依旧不爽，“那座山上有雪吗？为什么那块……碎片很燥热？”
“你见过流星吧？知道流星为什么会光吗？”血魂有些不耐烦。
“爷爷说，那是神灵身上出来的光，对着那光许愿，就能提高梦想成真的几率。”
“你爷爷放屁！那是流星的度太快了，跟空气摩擦出的火光。”血魂满脸鄙视，朝红树林中走去。
“我爷爷活了七十岁，阅历丰富，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玄尘屁颠屁颠地跟在血魂后面，血魂看上去步履散漫，但度却很快，玄尘不跑跟不上。
“我比你八个爷爷加起来还要长寿一岁！你看到的那个碎片就是飞得太快，上面的雪才融化了。”血魂抬手一指，红树林枝叶旋转，竟开出一条直通大海的路。
玄尘默然，又想到了飞山掠过，父亲被断木穿过脑颅的情景，不由得心脏隐隐作痛，又好奇地想：既然流星飞那么快会被烧掉，为什么它还要不顾一切地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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