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个世界_210_不做贤惠女(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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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个世界_210

  这个问题不是不能回答而是冉佳怡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

  她和翟阳文的关系只能说没有大矛盾,却也没有多么亲密,尽管他们已经是夫妻就原主而言上辈子对翟阳文掏心掏肺可这辈子,等原主回来了不得跟对待仇人一样。

  所以最后,冉佳怡用严谨的措辞回答:“还行吧。”

  那副生怕被人看出来什么的小模样让罗母沉重的心情略微缓解了些想开点其实只要女儿不犯大错,翟家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这一摊子事她以后不劝了倒是要多看着些,这翟家不是个好的,指不定以后会出什么歪主意呢。

  “行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代你爹说一下店里的事情,如今两件事都办完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冉佳怡方才还有点小心虚这会儿就完全是舍不得了。

  “娘,你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在这偌大的翟府,她没有一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人翟家人就不说了就连自己的下人因为要做一个让他们信服的主子,冉佳怡也得保持距离。

  她每日里身边围绕着不少下人,可惜一个能倾诉的都没有,也就对着原主的父母,她才能真正放松。

  因为只有原主父母对她是不求任何回报、只求她能自己把日子过好的,剩下的翟家人和下人们心思都算不上多么纯粹。

  “今天确实有点晚了,翟家我呆久了亲家也会嫌弃的,改明儿我再来看你就是了。”

  得了罗母再来的承诺,冉佳怡才松开了揽住罗母的双手,委屈巴巴:“那娘,我可等着你了。”

  罗母见状好笑:“好,有了今天这一遭,想必下回来也不会阻拦才是。”

  冉佳怡嗤笑,还真是,对自己完全没妨碍、却能狠狠赚罗家一笔,这只赚不赔的好买卖,翟母定然不会拒绝。

  冉佳怡依依不舍的送罗母出了偏远,前去跟翟父翟母作别。

  这个时候,翟母已经欣赏完了新到手的首饰,小心翼翼收进首饰匣子里,到了外面便又是一副大家夫人的端庄模样。

  倒是翟父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翟母也不奇怪,自两人搬到这处宅子后,她自己是非有事不外出,翟父却不同,每日里出去与人闲聊、下棋,她劝过几句,劝不动也就算了。

  “亲家母,今日真是叨扰了。”罗母客气寒暄。

  翟母的热情溢于言表:“亲家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和明月多说会儿话?”

  冉佳怡低着头悄悄甩了个白眼,来的时候可没见这么欢迎人。

  罗母看破不说破,同样笑呵呵回应:“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去了,家里一堆事呢,明月要是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就只管教训。”

  冉佳怡黑线,假装自己没听到,说不得翟母就会把这样的客气话当真呢。

  好在翟母也没那么没眼色,当着亲家的面,还是知道客气的:“哪里,明月这孩子懂事着呢,一点不需要人操心。”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今日的拜访就到此为止。

  冉佳怡和翟母一路送到了门口,带着翟母准备的一份礼物,罗母就此离开,

  身后,冉佳怡抬起脚就要回去,却见翟母依旧看着门口的方向,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罗母口中听到了新店开张的成绩不错,冉佳怡也终于放松了点,之前到底有些担心,怕亏了钱、怕半途出了什么事情、怕出了什么意外,可好在结果是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十分平静了,每隔几天就有店里的人来通报一下店里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好消息,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货物的量还不够。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冉佳怡和罗父商量的就是这一套销路,虽然量少可架不住价格高,赚的钱也不少。

  与此同时,他们的生产基地放在了罗父名下一处郊外庄子里,人不多,可都是忠心的,自成一个封闭空间的庄子也避免了方子泄露的可能。

  京城的脂粉市场确实十分大,都说京城随便掉块砖头下来就是个当官,虽然有些夸张,可要是放在京城东边这一片儿,却也不差了。

  京城有钱的是真有钱,能进那家店铺的肯定都不差钱,除去产品看起来新颖有趣外吸引人的就是店铺上档次了。

  产品短时间用来效果还不显,现在上门的都是被店铺设计和店里新颖东西吸引的,而时间长了,回头客就多了,到时候店里打出名声也就不愁了。

  当然,冉佳怡也没有忘记忘记仿冒伪劣的可恶,不管是店铺还是卖出产品的包装盒,都有着店铺特有的标识,“罗家小铺”,就是冉佳怡给这家店取的名字。

  之所以用罗,是因为翟姓实在不多,若是以后叫翟家人觉得这是她的嫁妆,麻烦就多了。

  店刚开张,又是吸金的行业,罗父不放心,一开始都是去店里看着,怕出什么事来不及反应,有了罗父的坐镇,店里即使有些小麻烦,也被罗父妥协解决。

  等传到冉佳怡这里时,下人们也就当个乐子说给她听,冉佳怡每每听了,都为罗父的智慧感到惊叹。

  哪怕她自认是新时代的人,有很多新奇的点子和想法,但与在古代商场沉浮几十年的罗父比,她那些最多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

  店里的生意一天天走上正轨,对于被禁锢在内院里的冉佳怡来说,唯一的差别就是下人们每天的汇报,店里今天生意怎么样,又有哪个大户人家派下人过来了,事无巨细,足以让冉佳怡了解到店里的真实情况,可冉佳怡还是很遗憾不能亲眼去店里看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冉佳怡第一次拿到店里的分红。

  说是分红,其实店里的收益也就冉佳怡和罗父一起分。

  罗父本是不想要这份钱的,亲女儿的店他帮忙看一下就是了,哪里好意思要女儿的钱。

  可冉佳怡不是这么看的。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亲父女在面对钱的时候也要分的清楚,免得将来双方互有什么埋怨,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事情说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最终,在冉佳怡的坚持下,以冉佳怡六、罗父四的比例分配,女儿的孝敬罗父笑呵呵的收下,冉佳怡也很满意。

  这次送来的就是第一个月的分红,冉佳怡细数了数,足足几百两的银票,算是很大一笔进账了。

  冉佳怡收下银子也不乱用,记下账就将银票放到自己专门收钱的箱子里。

  这是一个不大的木箱子,外表看着小巧精致,像是艺术品似的,但上面却足足附了三把小铜锁,是冉佳怡穿过来之后特意配上的,可见对其重视程度。

  原因无他,这小箱子里别看不大,但装的可是原主身上几近所有的身家,里面有原主的嫁妆银子,足足几万两的银票呢。

  冉佳怡刚穿过来的时候,这小箱子可就这么直接摆在两人的新房里,直让人感叹原主心大。

  好在这小箱子直到冉佳怡过来,也没有人动过,究其原因,她觉得还是因为原主实在够大方。

  那时翟父翟母还没有搬过来一起住,一起住的翟阳文用钱直接跟原主要,原主就没有不给的,如此翟阳文完全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毕竟偷媳妇嫁妆好说不好听。

  等到冉佳怡过来,她可是丝毫不放心翟家人的,理清嫁妆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该锁的锁。

  除了这个小箱子外,她的首饰盒,装奴契地契房契等的盒子同样也是三把锁,一层扣一层,少了哪一把都开不了,而这钥匙冉佳怡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的。

  除了她谁也不能打开这几个箱子,对此冉佳怡很是满意。

  这箱子一直放在新房里,一开始的变化翟阳文还没有注意到,后来有一天看到还很诧异,只是被冉佳怡忽悠过去了。

  其实翟阳文也未必没有猜到是为什么,可他只觉得是妻子多想了,他们翟家是缺钱,可也不至于就到了偷妻子嫁妆的地步。

  只是没钱到底就短了几分心气,翟阳文想要责怪妻子都觉得没底气,因为他也知道,这里面的钱早晚有一天自己会用到。

  双方默认下,上锁就成了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冉佳怡大大方方的,翟阳文看不惯也不能说什么。

  将银票放进了箱子里,冉佳怡没忍住又数了一遍箱子里的钱,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那就数钱吧,如果还不高兴,那绝对是钱还不够。

  数完了钱,冉佳怡果然接下来几天心情都很好,连翟母偶尔忍不住怼她几句,她也不像之前一样不软不硬的顶回去,惹得翟母暗地里和翟父嘀咕好几次,儿媳怎么脾气变好了。

  脂粉铺子的事情,冉佳怡一开始是准备瞒着翟家的,为的就是少些麻烦,可一直瞒下去显然不可能。

  那间店面是她的嫁妆铺子,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还没闹出来,等上门的多了,肯定有人能扒出来这家店的背后是她。

  如此,瞒着翟家就没有太大必要,只是想通了的冉佳怡也没有全盘托出,而是半真半假说了一通。

  于是,冉佳怡这一天特意吩咐下面人去买了些好酒好菜,等到一家人聚齐,就当给大家加个餐。

  她的好心情显而易见,连一向看这个儿媳不怎么顺眼的翟母都有些好奇,却拉不下面子问。

  “明月,可是有什么喜事?”最后还是翟阳文开口。

  话问出口,在场的三人都竖起耳朵里听,他们都好奇咧。

  冉佳怡本就打算说,此时也没有半遮半掩,而是大大方方说开:“确实有喜事。”

  对上三张好奇的脸,冉佳怡心头哽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不是有几家嫁妆铺子吗,平常就赚点小钱,供我吃喝够了,大钱却是没有的。”

  翟母重重点头,儿媳的嫁妆单子在人嫁进来之前,她就仔细研究过好几遍了,至今记忆犹新,因为实在太过丰厚了。

  除去那以万两为单位的压箱底银子外,最值钱的就是京城的这四间铺子了,那可是能源源不断生钱的好店铺。

  另外,还有郊外的几处千亩的大庄子,十几套全套的头面首饰、几十匹绸缎,另上好的家具、被子若干。

  不说银票和店面,就是随意一个庄子,都是能碾压他们翟家家底的存在。

  为此,就是再不高兴儿子要娶一个商户女,她也还是同意了,甚至内心还有点窃喜,儿媳嫁进来了,管它是嫁妆还是别的什么,不都是他翟家的了。

  可惜,翟母一开始的美好幻想并没有成真。

  一开始两人新婚她忍住没有过来烦扰儿子儿媳,等到搬过来,她的小算盘就打开了,只是不等她发作,儿子就来劝自己安分点。

  说实话,翟母是有点委屈的,过去那么多年在乡下她不也过过来了,现在这不是想要为儿子多弄点钱吗。

  据儿子说虽然之前儿媳对他很大方,但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话里还有隐隐的委屈。

  听到儿媳敢克扣儿子的钱,翟母十分愤怒,可按照儿子的说法,他们现在是当官人家,可不兴跟以前住村里一样,跟谁惹了矛盾吵一架、打一架也就过去了。

  京城当官里面有一个官叫御史,就是专门参奏犯错的官员的,这种错还不止公事,就连家里的私事也在他们督查的范围内,说是什么修身齐家。

  翟母不懂那些大道理,可也知道了,要是不想儿子被那烦人的御史参上一笔,他们做事就得小心点,不能有一点不好的名声传出去,这抢夺儿媳嫁妆自然也是不好事情中的一件。

  为了儿子的前途,翟母只能认了,哪怕她期待中的大鱼大肉日子没有了,除了住的地方换了、不用自己做活了,比以前在乡下好不了多少。

  现在见到儿媳说起嫁妆,翟母眼睛就是一亮,难道儿媳终于想开了,准备将嫁妆的收益放到公中一起用。

  嫁妆她是不敢想的,也想不来,可在这个儿媳的眼里,收益不过小钱,翟母觉得这么多钱儿媳一个人用简直暴殄天物,合该他们一大家子人一起。

  可翟母这么想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想到,女子嫁进来就是夫家的人,但在翟家,冉佳怡用的都是原主的嫁妆。

  这样翟母还不满意,也不想想,所谓翟家公中的钱才有多少,连翟阳文的花销都不够。

  这一个月里,翟阳文已经好几次话里话外跟冉佳怡要过钱了,只是冉佳怡都当没听懂,只要不说开,她就能一直装傻,可也明显能看出,翟阳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也是她将店铺事情说开的原因之一,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心急难耐下,翟母忍不住催促,“然后呢,喜事是什么?”

  冉佳怡轻轻瞄了她一眼,并不如何锐利,却叫翟母如芒在背,只得缩了缩头。

  “也没什么,那几间铺子里不是有一间布庄嘛,不怎么赚钱,我上次回家跟爹娘说了,我爹就说帮我改一门生意。”

  翟母眼睛又是一亮,就跟看见了老鼠的猫一般,满是觊觎。

  罗父赚钱的技能她是丝毫不怀疑的,只看罗家那偌大的身家依然能稳中有升就知道了。

  “亲家这么帮忙啊,改做什么了?”迫不及待开问。

  冉佳怡蓦的就生出了几分吊着他们玩的心思,便轻飘飘道:“也没什么,就是一间胭脂铺子,比以前赚的是多了点。”

  闻言翟父都坐不住了,“哦,可是西街那间胭脂铺子,我当时听说就有点熟悉。”

  没想到翟父竟然知道铺子的事情,不过翟父向来是一个稳妥的性子,没有十分把握便没有给家里说。

  冉佳怡不由得庆幸自己说的快,自己说可比他们自己发现主动权要高。

  “嗯,没想到爹也知道了,之前店刚开我就没说,这不,一个月了,我爹给我送分红来,我就想着好歹要庆祝下。”

  要说在场三人中,对这件事情关注度最高的无疑是翟母,听到分红二字她就已经乐得见眉不见眼了。

  可最谨慎的却是翟阳文,这会儿他微皱了皱眉头,问:“什么分红?”

  冉佳怡理所应当回答,“我爹帮我看顾店里,赚了钱给我分红啊。”

  翟母听出不对劲来,连忙追问:“这店不是你的吗,怎么只能拿分红。”

  冉佳怡似是没有看出他们的急切来,摊摊手不在意道:“店是我的,可在我手上一个月也赚不到百两,我爹给我的可不止这个数。”

  这下,翟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罗家不厚道吧,可明明有赚钱的门路,却还愿意提拔女儿,要说厚道吧,帮忙也不帮到底。

  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占了便宜,可这便宜占的有点不上不下,怪膈应人。

  见他们这幅表现,冉佳怡暗道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禁添油加火:“我们亲父女名算账,每个月店里赚了多少钱都有记账。”

  这账自然是假的,冉佳怡也没打算把赚的钱全部拿出来,只每个月拿几十两糊弄下翟家,也堵了外人的嘴。

  这下把翟母最后一丝幻想也打破了,这钱是儿媳店里赚的,可也是罗父支援自己女儿的,就跟时不时的给点零花钱一样,还有他们什么事。

  京城生意好的铺子能赚多少,翟母不知道,可一般的铺子,一个月最多也就赚个几十两,说不得儿媳其他三间铺子都比不得这一间呢。

  这钱看不到、摸不着,赚的再多除了眼馋点,也没有其他用处,翟母看着饭桌上难得的加餐都有点提不起胃口了。

  可儿媳就跟戏耍他们一样,在他们失落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惊雷:“对了,我爹说,叫我把店里赚的钱一半来做家里的花用。”不轻不重的,却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将其他三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翟母小算盘哗啦啦算开了,若一个月能赚一百多两,一半起码也是五十两往上,这可是他们地里一年都赚不到的。

  再现实点,他们老两口的存款,也没有几个五十两啊,这以后都是他们的了。

  冉佳怡加下来的话证实了他们的想法:“爹说,家里困难我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也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

  在翟家人眼里,这无疑是罗家赤裸裸的炫富,翟父翟母和翟阳文都难免被膈应到,可看到儿媳那阳光、毫无阴霾的笑脸,似乎也不带有任何看不起,不觉疑惑。

  于是翟家三人都沉默了,翟阳文只得安慰自己,这是老丈人有意投资自己呢,而且选的法子还比较温和,说起来是妻子自己做生意赚的,比起罗家之前给钱要好听了不少。

  翟阳文在官场混了几个月,私底下多少也听说了同朝官僚的一些私事。

  类似这个家里有母老虎,那个靠媳妇娘家起家,又或者哪家宠妾灭妻,只要不是特别私密的事,一向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管于公于私,翟阳文不希望未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对了,春荷,去把我的那个匣子拿过来。”

  冉佳怡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今天铺子里给我送分成来了,以后就给娘做家里的花用吧。”

  双手接过匣子,翟母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有什么比真金白银还要喜人呢。

  有了魅力大的银子,翟母也不在意儿媳的态度了,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

  “明月啊,我们阳文娶你真是娶对了,看看现在,多亏了你。”

  冉佳怡假做娇羞道:“娘,你说哪里的话,我嫁进来才是嫁对了呢。”

  好话冉佳怡随口就来,反正两方互相吹捧,彼此都没一句真话。

  翟阳文本来听了母亲的话就要生气,此时听了妻子的话,怒气不见反而多了几分自得,现在他屈居人下,但早晚他能爬上去,罗家要不是看好他怎会这么帮衬。

  若冉佳怡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嗤笑一声。

  上一辈子,这翟阳文确实靠着原主的钱走上了高位,可如今冉佳怡来了,绝不会让他如此轻松。

  钱在没有对上权势的时候,是万能的,可要是对上了权势,那就是一文不值。

  为了不让自己手里的银钱贬值,冉佳怡不仅不会帮翟阳文往上走,反而会使劲在后面拽他后腿,这一点翟阳文以后一定能体会到。

  至于面前的这些小钱,就当是提前支付的利息吧,毕竟以后自己要拿走的,肯定比这要多的多。

  因为这一笔银子,翟家的三口人都很高兴,翟母甚至难得大手一挥,让明天继续加餐。

  冉佳怡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这一时的钱,而是为了以后源源不断的银钱,但已经决定的事情,她也懒得计较,有的吃她也乐得吃。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高兴,饭后,一家四口还在厅里唠了会儿嗑,比起翟母往日里的针锋相对,今天的态度不要太和煦,就连一向冷淡的翟阳文,也有了几分鲜活气儿。

  冉佳怡口中附和着翟母的话,心内却不由得感慨,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翟母果然如前一天所言,给一大家子加了个餐,原本四口人也就吃七八道菜,这一天的饭桌足足有十二道,铺满了整整一桌子,可谓十分丰盛。

  冉佳怡吃的欢乐,翟家伙食好也省去了她自己花钱开小灶的麻烦。

  这份大方也就持续了一天,等到了第三天,翟家的伙食又恢复了之前的水平。

  若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可刚刚享受过一天,强烈的比较下翟阳文心态失衡了。

  在爹娘来之前,他每天吃的可比昨天的还好,可爹娘来了后,这水平就直线下降,念着是自己亲娘,家里也确实没有多少钱,他体谅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现在,家里明明有钱了,而且这钱说好了是给家用的,结果生活没见一点儿改善,不用想都知道翟母是想把这份钱存起来。

  翟阳文就受不了这一点,明明他们家跟以往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出头了,可偏偏翟父和翟母还是这一副模样,骨子里就带出来一股小家子气,叫人看不起。

  以往翟阳文埋怨这些,也多半是劝自己忍了,可这次,不甚愉悦的用餐体验让翟阳文下定决心,找自己的爹娘谈一下,他们家必须要改变了。

  于是晚饭后,翟父在院子里乘凉,翟母则盯着下人们收拾厨房,她一向这样,即使家里的下人们也不放心,干些什么活都要在一旁看着,生怕被摸走了一针一线。

  可实际上呢,翟阳文看看这处宅子,其实压根就没有多么值钱珍贵的东西,这偌大京城哪个不比他们家富裕呢。

  看着母亲在墙角隐藏的身形,翟阳文深呼吸一口气,走到翟母身后,咳嗽两声提醒。

  翟母本就做贼心虚,一下被吓住,缓缓转过身,看见是儿子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点尴尬。

  “咳咳,阳文,是你啊,我就在这逛逛,闲逛,嘿嘿。”

  看着翟母那极力掩饰的心虚,翟阳文深深皱了皱眉:“娘,我跟你说过的,下人们干活你不用一直盯着,他们都是有身契的,不敢做坏事。”

  翟母一开始还想要打个圆场,见儿子直接点明,不满的嘟囔出来:“阳文啊,你人好,不知道这些下人干活最会偷奸耍滑、手脚也不大干净,娘要是不盯着,保准不被他们偷走什么。”

  “娘,你想多了,有了身契,要是他们真的敢做什么,我们可以直接卖掉,他们不敢的。”

  “人为财死,儿子你不知道的,这些娘盯着就行,你不用管。”

  跟翟母讲道理是完全讲不通的,翟阳文确认了这一点,也不去管这事儿了,自家的事情不宣扬也不会传出去。

  “你找娘是有什么事吗?”翟母狐疑的看着儿子,他们母子俩其实很少单独相处,主要还是翟阳文自小就是个冷清的性子,对他们这对父母也就比对外人稍微亲近一点罢了。

  翟母平时也有点怕这个儿子,儿子出息她高兴不假,可儿子就像那天上的月亮,是他们只可仰望而不可亵玩的。

  在翟母的记忆里,这个儿子打小就有主意,能做自己的主。

  本来翟家的儿孙到了八岁上下都要送进学堂上几天学,只是大多也就识个字,读书科举是不敢想的。

  但这个儿子不同,自从六岁在村里的私塾听了两节课后,就闹着要去读书,他们想着早晚都是要去,就同意了。

  结果,这儿子竟然就这么一路考了上来,到如今,已经是他们老两口的骄傲了。

  所以向来,翟母对这个儿子喜爱中又带着畏惧,总觉得他将一切看的太清楚,理智多了、情感就淡了。

  翟阳文见母亲那副样子,也有点心烦,他自认对双亲还算恭顺,可每每翟母的态度总像是面对什么坏人似的,久而久之,翟阳文也只能保持距离了。

  “娘,我来是想跟你说,既然家里现在有了银子,您手头就略松一松吧,这伙食起码要好一点吧。”

  涉及到钱,翟母就丝毫不怕了,“阳文,可是你那好媳妇儿说了什么?”

  不带翟阳文摇头否认,翟母就继续叨叨开了:“好啊,我就知道,她怎么那么好心给我钱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当初说了归到公中,这钱就是老娘我来管,吃什么、穿什么,要她插个什么嘴。”

  眼看再说下去,翟母就该吐出些污言秽语了,翟阳文肝火大盛,一股怨气止不住的倾泻而出:“够了,娘,不是明月,是我,我不想吃这样的伙食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儿子露出这幅恼怒模样,翟母害怕,也没了刚才那副猖狂样儿,讨好的道:“阳文啊,娘不是那个意思。”

  这回却是翟阳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以为明月稀罕咱们家这点吃食吗?你没看自从你来了后,家里的饭菜她都不怎么吃了吗?

  那是因为人家有钱,每天都在开小灶,她怎么会让我来说这些?”

  一连串的问句砸了翟母一个头晕眼花,唯一抓住的重点就是:“什么,她竟然敢开小灶。”

  翟阳文额头突突发疼,实在忍不住翟母这幅愚蠢又贪婪的样子:“娘,明月用的是她的嫁妆,从她嫁进来,除了住这处院子外,可以说一分钱都没有用我们家的。”

  翟母理不直气也壮:“她既然嫁进来了,那就是我们翟家的人,还分什么你我。”

  翟阳文反问:“娘,那你的嫁妆也是翟家的?”

  “那怎么一样?”

  翟母毫不迟疑回绝,面对儿子质疑的眼神,讪讪笑了下,只是那笑僵硬难看,翟阳文看了无端生厌。

  “娘,你都这样想,明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你应该能理解啊。”翟阳文近乎是叹息着说了这句。

  翟母知道刚才的条件反射暴露了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可她的嫁妆也是要誓死维护的,虽说只有少少的十两,可她在翟家存下再多钱,也只有这十两是她自己的,其他再多都是翟家的。

  嫁妆的事先不提,翟母怀疑的眼神瞄了眼自己儿子:“最近的伙食不挺好的吗,昨天才加餐了呢。”

  翟阳文直白辩驳:“娘,这伙食哪里好了,跟以前在村里一样还差不多,我吃不惯,还是改改的好。

  而且罗家愿意给钱,看的不还是明月的面子,要是明月回去一说,家里伙食还是原来那样,那罗家还愿意给这个钱吗?”

  以己度人,翟母肯定回答:“肯定不愿意啊。”

  话一出口可就尴尬了,翟母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其实一想就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有钱在前面吊着,她懒得去想别的罢了。

  “行了行了,娘知道了,你要是来就为了说这个,那娘知道了,明天就办,一个个都是大爷。”

  翟阳文见母亲松口,也纾了一口气,从袖中掏了掏,掏出两张银票来,大棒之后就该上胡萝卜了。

  “娘,你也别生气,以后儿子会孝敬你们的,伙食好些你和爹也吃的好,你们吃了这么多年苦,现在儿子也该让你们享受享受了。”

  翟母本来还觉得甚是憋屈,见到银票那股憋闷一扫而空,双手夺过那银票,只有薄薄两张,却是足足两百两。

  “儿子,这是哪来的,你别是做什么坏事了吧?”

  见母亲喜爱钱财,却还是最看重自己,翟阳文眼神一暖:“娘,你放心吧,这都是底下人孝敬的,同僚们都有,不碍事的。”

  翟母顿时放心下来,拿着两张银票傻乐,哎呀,最近是什么好运气,先是儿媳给了银子,又是儿子给,发财了、真是发财了。

  “阳文啊,你这钱娘给你收起来,指不定以后要用呢。”

  翟阳文拒绝:“娘,这是儿子孝敬你和爹的,你就收着吧,给自己买点衣服首饰。”

  花儿媳的钱,翟母尚且舍不得,花儿子的翟母就更加不舍了:“这可不行,我得给你收存起来。”

  见儿子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银票,似乎有要拿回去的意思,翟母连忙改口:“好了,知道了,这银子我给买点东西,至于明月的那份,我就挂到公中账上去,行了吧,娘跟你保证,明天的伙食一定很好的。”

  到底心疼儿子跟他们这过了一辈子粗活的老两口不同。

  翟阳文得到满意的回答,这才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翟母看着眼前的银票,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欢喜的是这钱可都是自己的,忧愁的是竟然还有人催着自己花钱的。

  不过这么多钱,她总能再攒下点私房钱的,还要给老头子再买点小玩意儿,上次谁家送过来的烟丝就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贵不贵。

  怀揣着大笔钱财,翟母也没了盯梢的心思,小心护着回了屋。

  屋里,翟父已经在了,看见她这模样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翟母关好门,才小心拿出银票,炫耀般挥舞了两下:“看,这是咱儿子孝敬咱们的。”

  翟父比前几天儿媳给钱还要诧异,“阳文哪来的钱,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

  翟父还是典型的老百姓思维,儿子当了官,他一开始是高兴的,可等住到一起了解的多了才知道,若是以为当官就是有钱那就大错特错。

  其实官员的俸禄很低,底层官员的日子并不好过,而那些有钱的官员真正来钱的还是收受贿赂。

  在自家儿子当官前,翟父看见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都要在心底暗骂一声贪官,可现在,莫不是自己儿子也是个贪官,翟父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翟母不乐意自己宝贝儿子被误会:“瞎说啥呢,阳文说了,这是日常孝敬,可不是做坏事。”

  翟父将信将疑:“真的?”

  翟母对儿子的话坚信不疑:“当然是真的,亏儿子好心让我给你买点东西呢,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给我自己买。”

  在钱面前,翟父也顾不得那么多,讨好道:“我哪里不愿意了,这不还是担心阳文走错路,以后不说了。”

  翟母这才满意,只是两人的心中都有了疑惑,原来官员收了下面孝敬,不叫收受贿赂啊,那贪官得是做了什么?

  只是,这些疑惑都被压在了心底,也许只有等他们见到了更多,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答。

  等到第四天,冉佳怡已经对翟家的伙食不抱希望,一大早就吩咐了下人去外面买些好饭菜回来,方才怏怏不乐上了翟家的饭桌。

  即使有小灶,可这翟家开饭她还是要上桌多少吃两口,真是麻烦。

  惊喜就发生在这会儿,冉佳怡看见饭桌上的十个菜,又数了一遍,才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由得呢喃出声:“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想着她还回想了下,家里四个人的生辰都已经过了,也不是什么节日,所以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翟母脑子出问题了。

  翟母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依旧觉得都是她惹的麻烦,可翟母也不想想,要是没有罗家的钱,想要这麻烦还没有呢。

  “不都是你,怂恿阳文嫌弃饭菜不好,依我看哪里不好了。”

  翟母的嘀咕没被冉佳怡放在心上,但还是情不自禁怼了回去“我可没有跟阳文受什么,而且娘,我以后每个月都给家用银子,这样的饭菜,一天照三天的量都有的多吧。”

  翟母见儿媳拿钱说事,生怕她压在儿子头上,“你交钱是你应该的,我儿子不也交钱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冉佳怡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翟阳文往家里交钱了,可他每个月的俸禄都是交给自己,由自己交到公中的,所以,是翟阳文偷偷给翟母钱了?

  冉佳怡突然就对翟阳文的来钱渠道产生了点好奇,并且,翟阳文偷偷给翟母钱,就意味着翟母肯定不会把这笔钱算到公中。

  这翟家还真是好笑,一边嫌弃原主的钱,一边又理所当然用原主的钱养家,而他们自己有了钱却会偷偷藏起来,还真是双标啊。

  看着满桌的饭菜,冉佳怡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更没了和翟母较真的劲儿,怏怏吃了几口饭就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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