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又下雨了。
夏初的雨季总是闷热又潮湿的,屋外的雨声噼里啪啦，房间的窗户没关好，阮青怜就这样被雨声吵醒。
她的头还隐隐作痛，阮青怜扶着旁边的桌子下了床。
她出了卧室,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寂。
他没开灯,在黑暗里沉默地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阮青怜被呛的难受,皱起眉唤了他一声。
“沈寂。”
坐在沙发上的沈寂霍然惊醒,抬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阮青怜。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突然又意识到没有开灯,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低声说：“你怎么不睡觉？”
“雨太大了,我被吵醒了。”阮青怜平静地说。
“这样。”沈寂声音有些哑，他起身匆匆把烟灭了，“我把窗户关上，你再睡会儿。”
“不用。”阮青怜站在他面前,隔着还未散开的烟雾打量着沈寂。
她说：“沈寂，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犹豫了一下,她又说：“你怎么了？”
沈寂抬起眼，发现阮青怜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几乎是慌乱地别开眼。
“没什么……太晚了……我走了。”
阮青怜一怔,这还是沈寂分手以来第一次提出要早点走。
“好。”
沈寂出门之前，忽然脚步一顿。
他背对着她，开口：“你小学是在A市读的吗？”
“嗯。”阮青怜说。
“玻璃柜里的那张合照拍的很好看。”沈寂低声问,“是你小学拍的吗？”
“对，A市小学元旦联谊晚会上拍的。”阮青怜下意识看向那张合照，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年江云深,语气柔和了下来。
“那你记不记得你在晚会上见过一个弹钢琴的男孩？”沈寂低声问。
阮青怜一怔，思索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坦然，显然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怎么了？”今晚的沈寂的确有点奇怪，阮青怜忍不住多问一句。
“没什么。”沈寂哑声，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突然闷声自嘲笑了一下，“我走了。”
下一刻，门关上了。
阮青怜有些怔忪地看着门口。
沈寂没走。
他靠在墙壁上，沉默地抽着烟。
他抽的太多了，肺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呛咳起来，他用手捂住嘴，将咳嗽声压了下去。
胸腔因此而隐隐而发疼。
其实……其实他想说她在元旦晚会上见到的那个弹钢琴的男孩是他……其实他想说他们很早就见过了……其实他想说他很早就喜欢上了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了。
方舒意是被惊雷声吵醒的。
她浑身冷汗，脸色惨白。
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手机，发现才凌晨四点多。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又将被子完全盖住脸，想逼迫自己睡着。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方舒意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
门口的人就按了一次门铃，便没再摁了。
但方舒意莫名就觉得门口那个人没走。
方舒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了，小心翼翼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外面。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方舒意眼睛一亮，迅速开了门。
“沈寂哥！”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欢喜而变了调，有些尖锐的可怕。
可是与她想象中的不同，沈寂浑身湿透，他脸上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冷白的脸流下，神色漠然又冰冷。
他淋着雨来找她。
方舒意心里的喜悦消失了，无端升起一种恐惧感。
她觉得面前的沈寂，陌生地可怕。
她小心翼翼地想去拉他的手。
“沈寂哥，你怎么淋雨了啊，你先进来说……”。
沈寂一动不动，避开她的手：“我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啊这么晚来问我……沈寂哥你直接说就好了……”方舒意甜甜地笑，声音很温柔。
“你不是我在元旦晚会上见到的那个女孩。”沈寂垂下眼，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顶替了她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沈寂说，“你骗了我，对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方舒意的笑容霍然僵住在脸上。
她有些震惊地瞪大眼，看着面前脸色漠然的沈寂，慌乱别开眼，勉强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啊，沈寂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沈寂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讥诮。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什么傻？”沈寂微微低下头，手握紧她的肩膀，带着一种狠劲，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方舒意，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好骗吗？”
方舒意吃痛的很，她张了张嘴，看着沈寂。
这一刻，她知道沈寂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
像沈寂这种人，一定已经是找到了证据才来质问她的。
“是……我骗了你……可是。”方舒意眼圈瞬间红了，“可是我……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那时候太喜欢你了……我真的……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喜欢上我而已……”
那时候的方舒意父亲因为失手杀人而入狱，母亲没什么文化只能进厂当那种流水线的女工，一个月的工资只能让母女俩基本生存下去。
所以上小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永远在嘲笑她穿的是破烂的衣服，嘲笑她家里穷没钱，嘲笑她午饭永远只吃的上几毛钱的馒头。
后来沈寂来找她，她在看到沈寂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闪闪发光的男生。
他像个王子。
男生小心翼翼地问她，她是不是他元旦晚会上见过的那个女孩时，敏感又早熟的她从男孩的神情里看出另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叫喜欢。
他喜欢他口里那个叫“花精灵”的小女孩。
于是她撒谎了。
她顶着男生灼热的目光，点头。
后来她也觉得自己没错，可她忘了她不是那个叫辛德瑞拉的女孩，她只是那个为了伪装而不惜砍下脚趾硬塞进水晶鞋的灰姑娘继姐。
方舒意眼睛红红的：“沈寂哥，哪怕我骗了你，可是这些年来，陪在你身边的不一直是我，我陪你这么久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那么，花精灵是谁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方舒意有些急切地说，像是想反驳他，又像是在给自己洗脑，“毕竟你只见过她一面不是么？可能现在她都和别人在一起了，难道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比不上你见过她的一面么？”
虽然她说谎了，又怎么样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寂难道还能找到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的女孩？
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些年都是她陪在他身边的。
这就够了，不是么？
可是当她鼓足勇气去看沈寂，却发现沈寂根本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怎么会把你认成她。”沈寂低低地笑了一声。
面前的方舒意，让他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愚蠢。
他怎么会把面前这个，到现在还在狡辩还觉得自己撒谎理所当然的方舒意当成那个女孩呢？
他简直愚蠢的无可救药。
“沈寂哥。”方舒意慌了，她去牵他的衣袖，“你……你别生气啊……”
“滚开。”沈寂说。
方舒意伸出的手一瞬间僵住。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寂，最后还是红着眼喊了他一句：“沈寂哥……”
“别叫我。”沈寂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字却咬的冰冷。
“方舒意，你最好永远在我面前消失不见，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下手。”
沈寂盯着她：“你见过我怎么对待那些生意场给我使绊子的敌人，我什么手段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两天你就离开A市。”
他讨厌欺骗，可是他却被面前这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女人骗的团团转。
而他……更是因为她，弄丢了阮青怜两次。
两次。
上天给了他两次遇见阮青怜的机会，可是他居然就这样生生错过了她，甚至还把她当做方舒意的替身，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多么可笑。
想到阮青怜，沈寂的心一阵刺痛。
方舒意如遭雷劈，僵立在原地。
而沈寂已经走了。
方舒意如同被牵制的提线木偶，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
在沈寂拆穿她冒名顶替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沈寂身边了。
没有那一层身份，沈寂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沈寂对她只剩下了厌恶。
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呢？
方舒意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皮，没有修剪的指甲甚至把头皮划出一道血痕来。
她没有感觉。
她缩在一团，嘴里还神经质地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沈寂怎么会现在发现她鸠占鹊巢。
是谁告诉他的……
阮青怜么？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只有她才会干的出来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得到沈寂了，还要拆穿她的谎言呢？
是嫉妒她在沈寂心里的那个身份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不依不饶，明明她才是赢家啊，她就非要把她逼上绝路吗？看她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丧家犬她才满意吗?
方舒意浑身颤抖，死死咬着手指。
不……不，她才不要认输。
她得想办法把沈寂抢回来。
凭什么她得到的东西都要被抢走？
这不公平。
她不允许。
方舒意颤抖着手去拿手机，犹豫了一会然后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对面几乎瞬间就接通了。
听着对面那句小心翼翼又急切的“囡囡”，方舒意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哭着喊他：“爸，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倒霉孩子想长高(T＿T)】X12的营养液~
爱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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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的雨季总是闷热又潮湿的,屋外的雨声噼里啪啦，房间的窗户没关好，阮青怜就这样被雨声吵醒。
她的头还隐隐作痛，阮青怜扶着旁边的桌子下了床。
她出了卧室,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寂。
他没开灯,在黑暗里沉默地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阮青怜被呛的难受,皱起眉唤了他一声。
“沈寂。”
坐在沙发上的沈寂霍然惊醒,抬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阮青怜。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突然又意识到没有开灯,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低声说：“你怎么不睡觉？”
“雨太大了,我被吵醒了。”阮青怜平静地说。
“这样。”沈寂声音有些哑，他起身匆匆把烟灭了，“我把窗户关上，你再睡会儿。”
“不用。”阮青怜站在他面前,隔着还未散开的烟雾打量着沈寂。
她说：“沈寂，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犹豫了一下,她又说：“你怎么了？”
沈寂抬起眼，发现阮青怜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几乎是慌乱地别开眼。
“没什么……太晚了……我走了。”
阮青怜一怔,这还是沈寂分手以来第一次提出要早点走。
“好。”
沈寂出门之前，忽然脚步一顿。
他背对着她，开口：“你小学是在A市读的吗？”
“嗯。”阮青怜说。
“玻璃柜里的那张合照拍的很好看。”沈寂低声问,“是你小学拍的吗？”
“对，A市小学元旦联谊晚会上拍的。”阮青怜下意识看向那张合照，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年江云深,语气柔和了下来。
“那你记不记得你在晚会上见过一个弹钢琴的男孩？”沈寂低声问。
阮青怜一怔，思索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坦然，显然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怎么了？”今晚的沈寂的确有点奇怪，阮青怜忍不住多问一句。
“没什么。”沈寂哑声，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突然闷声自嘲笑了一下，“我走了。”
下一刻，门关上了。
阮青怜有些怔忪地看着门口。
沈寂没走。
他靠在墙壁上，沉默地抽着烟。
他抽的太多了，肺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呛咳起来，他用手捂住嘴，将咳嗽声压了下去。
胸腔因此而隐隐而发疼。
其实……其实他想说她在元旦晚会上见到的那个弹钢琴的男孩是他……其实他想说他们很早就见过了……其实他想说他很早就喜欢上了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了。
方舒意是被惊雷声吵醒的。
她浑身冷汗，脸色惨白。
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手机，发现才凌晨四点多。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又将被子完全盖住脸，想逼迫自己睡着。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方舒意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
门口的人就按了一次门铃，便没再摁了。
但方舒意莫名就觉得门口那个人没走。
方舒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了，小心翼翼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外面。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方舒意眼睛一亮，迅速开了门。
“沈寂哥！”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欢喜而变了调，有些尖锐的可怕。
可是与她想象中的不同，沈寂浑身湿透，他脸上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冷白的脸流下，神色漠然又冰冷。
他淋着雨来找她。
方舒意心里的喜悦消失了，无端升起一种恐惧感。
她觉得面前的沈寂，陌生地可怕。
她小心翼翼地想去拉他的手。
“沈寂哥，你怎么淋雨了啊，你先进来说……”。
沈寂一动不动，避开她的手：“我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啊这么晚来问我……沈寂哥你直接说就好了……”方舒意甜甜地笑，声音很温柔。
“你不是我在元旦晚会上见到的那个女孩。”沈寂垂下眼，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顶替了她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沈寂说，“你骗了我，对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方舒意的笑容霍然僵住在脸上。
她有些震惊地瞪大眼，看着面前脸色漠然的沈寂，慌乱别开眼，勉强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啊，沈寂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沈寂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讥诮。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什么傻？”沈寂微微低下头，手握紧她的肩膀，带着一种狠劲，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方舒意，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好骗吗？”
方舒意吃痛的很，她张了张嘴，看着沈寂。
这一刻，她知道沈寂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
像沈寂这种人，一定已经是找到了证据才来质问她的。
“是……我骗了你……可是。”方舒意眼圈瞬间红了，“可是我……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那时候太喜欢你了……我真的……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喜欢上我而已……”
那时候的方舒意父亲因为失手杀人而入狱，母亲没什么文化只能进厂当那种流水线的女工，一个月的工资只能让母女俩基本生存下去。
所以上小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永远在嘲笑她穿的是破烂的衣服，嘲笑她家里穷没钱，嘲笑她午饭永远只吃的上几毛钱的馒头。
后来沈寂来找她，她在看到沈寂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闪闪发光的男生。
他像个王子。
男生小心翼翼地问她，她是不是他元旦晚会上见过的那个女孩时，敏感又早熟的她从男孩的神情里看出另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叫喜欢。
他喜欢他口里那个叫“花精灵”的小女孩。
于是她撒谎了。
她顶着男生灼热的目光，点头。
后来她也觉得自己没错，可她忘了她不是那个叫辛德瑞拉的女孩，她只是那个为了伪装而不惜砍下脚趾硬塞进水晶鞋的灰姑娘继姐。
方舒意眼睛红红的：“沈寂哥，哪怕我骗了你，可是这些年来，陪在你身边的不一直是我，我陪你这么久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那么，花精灵是谁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方舒意有些急切地说，像是想反驳他，又像是在给自己洗脑，“毕竟你只见过她一面不是么？可能现在她都和别人在一起了，难道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比不上你见过她的一面么？”
虽然她说谎了，又怎么样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寂难道还能找到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的女孩？
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些年都是她陪在他身边的。
这就够了，不是么？
可是当她鼓足勇气去看沈寂，却发现沈寂根本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怎么会把你认成她。”沈寂低低地笑了一声。
面前的方舒意，让他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愚蠢。
他怎么会把面前这个，到现在还在狡辩还觉得自己撒谎理所当然的方舒意当成那个女孩呢？
他简直愚蠢的无可救药。
“沈寂哥。”方舒意慌了，她去牵他的衣袖，“你……你别生气啊……”
“滚开。”沈寂说。
方舒意伸出的手一瞬间僵住。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寂，最后还是红着眼喊了他一句：“沈寂哥……”
“别叫我。”沈寂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字却咬的冰冷。
“方舒意，你最好永远在我面前消失不见，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下手。”
沈寂盯着她：“你见过我怎么对待那些生意场给我使绊子的敌人，我什么手段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两天你就离开A市。”
他讨厌欺骗，可是他却被面前这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女人骗的团团转。
而他……更是因为她，弄丢了阮青怜两次。
两次。
上天给了他两次遇见阮青怜的机会，可是他居然就这样生生错过了她，甚至还把她当做方舒意的替身，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多么可笑。
想到阮青怜，沈寂的心一阵刺痛。
方舒意如遭雷劈，僵立在原地。
而沈寂已经走了。
方舒意如同被牵制的提线木偶，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
在沈寂拆穿她冒名顶替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沈寂身边了。
没有那一层身份，沈寂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沈寂对她只剩下了厌恶。
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呢？
方舒意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皮，没有修剪的指甲甚至把头皮划出一道血痕来。
她没有感觉。
她缩在一团，嘴里还神经质地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沈寂怎么会现在发现她鸠占鹊巢。
是谁告诉他的……
阮青怜么？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只有她才会干的出来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得到沈寂了，还要拆穿她的谎言呢？
是嫉妒她在沈寂心里的那个身份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不依不饶，明明她才是赢家啊，她就非要把她逼上绝路吗？看她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丧家犬她才满意吗?
方舒意浑身颤抖，死死咬着手指。
不……不，她才不要认输。
她得想办法把沈寂抢回来。
凭什么她得到的东西都要被抢走？
这不公平。
她不允许。
方舒意颤抖着手去拿手机，犹豫了一会然后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对面几乎瞬间就接通了。
听着对面那句小心翼翼又急切的“囡囡”，方舒意委屈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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