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袍小将（一）
荀巍看着密室中的银光素甲，这是墨家的顶级工匠所造，他抚摸着素甲的银色鳞片，仿佛伊人犹在眼前。
忽然荀巍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见荀湛走进来，他赶紧将手帕攥进手心。
“父亲！”荀湛走过来扶着荀巍：“您没事吧？”
荀巍：“没事，老胃病，谢冰不是给看过了，他说没事。等小澍回来，你们两个一起到密室里来。”
荀湛最是细心不过，他看见荀巍唇边的鲜血，他的心感觉沉到了无底洞中，“我知道了，父亲。”
荀湛坐在荀府门口的台阶上，像是丢了魂儿。他略通医理，知道父亲的胃病已经无法根治。当时谢冰诊脉之后的眼神闪躲，应该是没有和自己说实话。谢冰连医药费都没要就急急赶回陈郡，这与其天性不符。
荀澍刚好回府，见到大哥颓废地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她朝大哥招了招手，荀湛像没看见一样，坐在台阶上发呆。
“大哥！”荀澍喊了他一声。
“哦！”荀湛回过神来：“回来了，父亲叫你去密室里，他有事情和你说。”
荀巍将银光素甲亲自给荀澍换上，他将白色战袍系好，荀巍抓着荀澍的双肩，他的女儿真是和她母亲当年生得一模一样。荀澍看见父亲眼中泛着泪光。
荀澍：“父亲！您怎么了？”
荀巍摇头：“没什么，我女儿真是一个飒爽的白袍小将。”
荀巍又看向荀湛：“湛儿，你从小就聪明好学、博学强记，长大了更是和父亲一模一样，不过乱世之中要多学些武功，好有自保的能力。”
荀巍掏出一块黑铁腰牌，交到荀湛手中，腰牌之上严整地刻着“玉衡廉贞”四个字。荀湛不解：“这是何物？”
荀澍也凑过去看，荀巍笑道：“这可是好东西，留好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荀湛将腰牌放进袖袋之中，“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和你一样的好官。”
荀巍颔首。
荀澍最后一个离开房间，她无意间看了一眼放在案几上摆放着一张质地很好的纸张，不知道父亲是要给谁写信。她走过去远远看见：任务已完成……
后面的字还没来得及看到，就听见父亲叫她：“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锁里面了！”
荀澍便赶紧出去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荀巍也很少下厨，这一天却亲自去掌勺，荀湛和重玉在厨房帮厨。荀澍也想凑进去帮忙，硬生生被荀湛拦在了门外：“其实你不进来就是帮忙！”
荀湛和重玉配合默契，荀澍简直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她悻悻地和公输舅舅在屋里等着。荀澍：“舅舅，我们墨家是否有炎冰决？”
公输铭：“有，炎冰决分炎决与冰决，是一种强大的心法，学会冰决，蛟龙入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连蛟龙入海都没学会，何谈炎冰决？”
荀澍骄傲地说着：“我已经学会蛟龙入海这招了。”
公输铭惊讶道：“这么快就学会了？”公输铭感到不可思议，他的徒弟中即使是悟性最好的鲁康学了一年才能使得出来，可公输铭第一次教荀澍还是上次在湘王府的地牢之中。他有点不太相信：“骗人是小狗！你在院子里给我演示一遍。”
公输铭取了一瓢水，待荀澍准备好后，他将瓢中的水朝荀澍泼去，荀澍举起天纵剑，剑光划出弧形的残影，水流像是吸在了天纵剑上，荀澍凌空朝地上一劈，水流将青石板砸出一道裂缝，四散的水滴将地面砸得坑坑洼洼的。
公输铭不禁赞叹，荀澍真是天资过人。荀澍：“现在可不可以教我炎冰决了？”
公输铭突然严肃起来：“实际上炎冰决是邪功，心法修的就是心。炎决会让人暴躁嗜杀，冰决使人性情疏离。你的武功已经可以比大多数武者了，何必要学炎冰决呢？而且现在也没法拿回炎冰决，炎冰决在地宫之中，而地宫在襄阳。”
荀澍惊讶道：“襄阳？”
公输铭觉得如果将墨家交给荀澍也未尝不可，便不再隐瞒：“鹿门山中。不能告诉其他人，还有，没有我在就不要进地宫。”
荀澍：“是。”
正在此时，鲁康走赶过来，对公输铭拱手道：“师父，小师妹，孟骁醒了！”
荀澍：“太好了，舅舅，我们快去看看吧！”
公输铭：“走！”
……
孟骁全身好几处都缠着绷带，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巨子，荀舵主，对不起，分舵的人我都没带回来。”
公输铭：“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
荀澍：“是啊，你回来就好。”
孟骁：“我们烧毁了敌军的粮仓，他们现在缺粮食，如果我们能切断粮道，一定能击溃敌军。”
荀澍搓了搓手指，她在脑中勾画出地形图，襄阳是运粮的必经之地。
在府中待了不到半日，荀澍又回到了军中。她正在帐中查看地形，侯原道：“我听说平阳王给我们派了个军师过来。”
“军师？”荀澍头也不抬：“胖王爷派的军师能靠谱吗？”
“怎么？不可以吗？”
荀澍听出了说话者的声音，她抬起头，笑道：“徐公子，你什么时候和平阳王勾搭上了？”
徐彻：“当然是因为本公子的身份。”
荀澍：“他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侯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因为徐彻是平阳王派遣的，便没好气道：“他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徐家的公子嘛，看那白净的模样，顶多能吟几首酸诗，打仗的事，他会什么？”
荀澍对侯原道：“人不可貌相，你也太武断了。”
侯原：“诺！”
荀澍把徐彻拉过来，低声问道：“平阳王知道你的身份吗？”
徐彻：“知道。”
荀澍：“啊？”
徐彻：“他不会害我的。”
荀澍撇撇嘴：“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徐彻笑道：“人不可貌相。”
侯川进入军帐之中，荀澍问道：“怎么样？拿到命令了吗？”
侯川点头，将令牌交到荀澍手中：“命令下来了，我们折冲营绕到襄阳境内，阻截敌军粮线。”
“襄阳？”徐彻紧皱眉头：“襄阳有重兵把守，宇文烨现在就在襄阳，你是疯了吗？”
荀澍：“我们又不是去攻城，只是去把粮食都烧了。军师大人难道不觉得此计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出路吗？”
徐彻：“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荀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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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荀巍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见荀湛走进来，他赶紧将手帕攥进手心。
“父亲！”荀湛走过来扶着荀巍：“您没事吧？”
荀巍：“没事，老胃病，谢冰不是给看过了，他说没事。等小澍回来，你们两个一起到密室里来。”
荀湛最是细心不过，他看见荀巍唇边的鲜血，他的心感觉沉到了无底洞中，“我知道了，父亲。”
荀湛坐在荀府门口的台阶上，像是丢了魂儿。他略通医理，知道父亲的胃病已经无法根治。当时谢冰诊脉之后的眼神闪躲，应该是没有和自己说实话。谢冰连医药费都没要就急急赶回陈郡，这与其天性不符。
荀澍刚好回府，见到大哥颓废地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她朝大哥招了招手，荀湛像没看见一样，坐在台阶上发呆。
“大哥！”荀澍喊了他一声。
“哦！”荀湛回过神来：“回来了，父亲叫你去密室里，他有事情和你说。”
荀巍将银光素甲亲自给荀澍换上，他将白色战袍系好，荀巍抓着荀澍的双肩，他的女儿真是和她母亲当年生得一模一样。荀澍看见父亲眼中泛着泪光。
荀澍：“父亲！您怎么了？”
荀巍摇头：“没什么，我女儿真是一个飒爽的白袍小将。”
荀巍又看向荀湛：“湛儿，你从小就聪明好学、博学强记，长大了更是和父亲一模一样，不过乱世之中要多学些武功，好有自保的能力。”
荀巍掏出一块黑铁腰牌，交到荀湛手中，腰牌之上严整地刻着“玉衡廉贞”四个字。荀湛不解：“这是何物？”
荀澍也凑过去看，荀巍笑道：“这可是好东西，留好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荀湛将腰牌放进袖袋之中，“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和你一样的好官。”
荀巍颔首。
荀澍最后一个离开房间，她无意间看了一眼放在案几上摆放着一张质地很好的纸张，不知道父亲是要给谁写信。她走过去远远看见：任务已完成……
后面的字还没来得及看到，就听见父亲叫她：“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锁里面了！”
荀澍便赶紧出去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荀巍也很少下厨，这一天却亲自去掌勺，荀湛和重玉在厨房帮厨。荀澍也想凑进去帮忙，硬生生被荀湛拦在了门外：“其实你不进来就是帮忙！”
荀湛和重玉配合默契，荀澍简直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她悻悻地和公输舅舅在屋里等着。荀澍：“舅舅，我们墨家是否有炎冰决？”
公输铭：“有，炎冰决分炎决与冰决，是一种强大的心法，学会冰决，蛟龙入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连蛟龙入海都没学会，何谈炎冰决？”
荀澍骄傲地说着：“我已经学会蛟龙入海这招了。”
公输铭惊讶道：“这么快就学会了？”公输铭感到不可思议，他的徒弟中即使是悟性最好的鲁康学了一年才能使得出来，可公输铭第一次教荀澍还是上次在湘王府的地牢之中。他有点不太相信：“骗人是小狗！你在院子里给我演示一遍。”
公输铭取了一瓢水，待荀澍准备好后，他将瓢中的水朝荀澍泼去，荀澍举起天纵剑，剑光划出弧形的残影，水流像是吸在了天纵剑上，荀澍凌空朝地上一劈，水流将青石板砸出一道裂缝，四散的水滴将地面砸得坑坑洼洼的。
公输铭不禁赞叹，荀澍真是天资过人。荀澍：“现在可不可以教我炎冰决了？”
公输铭突然严肃起来：“实际上炎冰决是邪功，心法修的就是心。炎决会让人暴躁嗜杀，冰决使人性情疏离。你的武功已经可以比大多数武者了，何必要学炎冰决呢？而且现在也没法拿回炎冰决，炎冰决在地宫之中，而地宫在襄阳。”
荀澍惊讶道：“襄阳？”
公输铭觉得如果将墨家交给荀澍也未尝不可，便不再隐瞒：“鹿门山中。不能告诉其他人，还有，没有我在就不要进地宫。”
荀澍：“是。”
正在此时，鲁康走赶过来，对公输铭拱手道：“师父，小师妹，孟骁醒了！”
荀澍：“太好了，舅舅，我们快去看看吧！”
公输铭：“走！”
……
孟骁全身好几处都缠着绷带，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巨子，荀舵主，对不起，分舵的人我都没带回来。”
公输铭：“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
荀澍：“是啊，你回来就好。”
孟骁：“我们烧毁了敌军的粮仓，他们现在缺粮食，如果我们能切断粮道，一定能击溃敌军。”
荀澍搓了搓手指，她在脑中勾画出地形图，襄阳是运粮的必经之地。
在府中待了不到半日，荀澍又回到了军中。她正在帐中查看地形，侯原道：“我听说平阳王给我们派了个军师过来。”
“军师？”荀澍头也不抬：“胖王爷派的军师能靠谱吗？”
“怎么？不可以吗？”
荀澍听出了说话者的声音，她抬起头，笑道：“徐公子，你什么时候和平阳王勾搭上了？”
徐彻：“当然是因为本公子的身份。”
荀澍：“他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侯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因为徐彻是平阳王派遣的，便没好气道：“他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徐家的公子嘛，看那白净的模样，顶多能吟几首酸诗，打仗的事，他会什么？”
荀澍对侯原道：“人不可貌相，你也太武断了。”
侯原：“诺！”
荀澍把徐彻拉过来，低声问道：“平阳王知道你的身份吗？”
徐彻：“知道。”
荀澍：“啊？”
徐彻：“他不会害我的。”
荀澍撇撇嘴：“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徐彻笑道：“人不可貌相。”
侯川进入军帐之中，荀澍问道：“怎么样？拿到命令了吗？”
侯川点头，将令牌交到荀澍手中：“命令下来了，我们折冲营绕到襄阳境内，阻截敌军粮线。”
“襄阳？”徐彻紧皱眉头：“襄阳有重兵把守，宇文烨现在就在襄阳，你是疯了吗？”
荀澍：“我们又不是去攻城，只是去把粮食都烧了。军师大人难道不觉得此计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出路吗？”
徐彻：“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荀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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