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弃城而逃
攻城车被毁，魏军的攻势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大约到了正午，魏军如潮水般退去。
“太好了！”荀澍望向城外。谢凛依然眉头紧皱：“不对，魏军虽然失去了攻城车，但是他们的兵力依旧很足。他们目前的行为仿佛是根本不着急攻城。”
副将道：“的确如此，家主从陈郡带来的兵力只有五千左右，而敌军有五万。”
“报！家主，城南也有军队围上来。看穿戴是湘王所率的湘东军。”甲兵跑过来说道。
谢凛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湘东军与魏军两面夹击，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已经不是江陵，而是随州，十万大军都在向此处靠近。
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荀澍不急反笑：“太好了！”
副将怒道：“你脑子进水了吗？哪里好？”
荀澍：“湘东军北进说明湘王兵败，看来江陵之围已解，我们也要趁敌军合围之前尽快撤离。”
谢凛吩咐副将召集众将军到作战室中，“众将士轻装上阵，立即由城东撤到山上。”
荀湛问道：“城中百姓要怎么办？”
谢凛摇头：“顾不上他们了。”
副将惊讶：“家主要放弃这些百姓吗？我听说宇文烨所攻下的城池都难免屠城之祸。”
谢凛沉声道：“成大事者绝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随州都是些庶族寒门，那些士族的家伙早都跑到其他州郡，你们不必担心。”
荀澍听着这话不禁绣眉一横，冷冷道：“谢将军，庶族子弟就不是百姓了吗？庶族子弟就活该被屠戮吗？”
谢凛不以为然：“荀澍，现在你不在军中任职，之前由着你胡闹，但是现在不行。
庶族子弟怎么能比得过我们谢家众将，如果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我当然会选我们谢家人。如果你是一个家族的家主你也会这么选择。”
荀澍没想到谢凛把她要救庶族子弟定义为小孩子胡闹，“我们士族世代为官，为官者当为百姓思虑，怎能不顾他们的死活独自逃跑？”
谢凛怒道：“把她轰出去。”
荀澍冷哼着走出来，荀湛也跟了出来。
荀澍气得抱臂倚在城墙边：“果然是人命如草芥。”
荀湛拍拍荀澍的肩膀：“谢家势大，而且谢凛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出兵，他不想让自己的部下都葬身在他乡也是情有可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
荀澍知道大哥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却不能接受，她恹恹地回了句：“我知道了，”荀澍眼波微转：“大哥，你走的时候骑上我的‘踏繁星’，它很有灵性，一定能把你带回到父亲身边。”
荀湛眉头微皱：“澍儿！”
荀澍笑道：“大哥，你不会武功，万一路上我们走散了还有它保护你。”
荀湛：“你这家伙，从小什么都不会让给我，现在倒是大方了，把你的良驹让给我了。”
荀澍颔首：“当然了，最好的马一定要送给最好的哥哥。”
荀湛噗嗤一笑：“那我就收下了。”他转身往马棚走去。
谢冰随后走过来：“你要为百姓断后？”
荀澍看着城墙上的血迹：“我一士族之身怎么会为寒门子弟殿后呢？”
谢冰笑着不停颔首：“你说得对。”
……
虽然撤退时有些慌乱，好在谢凛指挥得当，顺利带着先锋营躲进了山里。不过，魏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发现谢家军在弃城逃跑，迅速开始进行合围。大量军队涌向城东的大山上。
谢凛一众人骑马狂奔，谢家军很快就跑散了。谢凛问道：“谢冰呢？还有荀家那两兄妹呢？”
副将道：“好像是跑散了。”
谢凛厉声道：“我让你好好看着他们的！”
茂密丛林中传来魏兵穿越林子的声音，谢凛看着身前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叹气道：“将士们！我们回家。”
副将低声问道：“我们不等他们了吗？”
谢凛指着眼前的将士道：“他们同样也有家人，我不能拿着他们去冒险。我们快走！”
……
荀澍依旧带着那半张面具，她见城东已经被魏军盯上了，她带着一众百姓从往城西跑，谢冰和荀湛率近百个甲士追赶而来，荀湛大喊道：“澍儿，我们来帮你了。”
荀澍：“你们怎么来了？”
谢冰笑道：“别以为世上就你一个大侠。”
荀澍也笑：“好了，谢大侠、荀大侠，我们得快跑了，再不跑，西门也出不去了。”
随州城西门与山相连，北面是峭壁，南面地势坡度较小。荀湛、谢冰两人在前面，荀澍留在后面断后。城中虽然有很多老幼妇孺，但是他们知道不逃命就会沦为两国战争机器倾轧的牺牲品，因此他们跑得也很快。
谢冰显然很熟悉周边地形，他很快就带着百姓藏到了山里。不得不说谢冰在江湖中行医学了很多本领，他对地形很敏感，很快就找到了一条不错的撤退路线。
甲士们一路护着百姓躲进深林之中，魏军的动作也很快，很快荀澍就听到他们在林中穿梭的声音。荀澍背着长剑，手拿弩箭，边后退向后射箭，虽然事态紧急，荀澍却依旧箭无虚发。跟着他们的几个排头兵都被干掉了。
谢冰带着众人跑到了一处断崖，此处就像是一座山被劈开了，两岸均是绝壁，中间有一道木质吊桥，吊桥足够宽，足以让两人并肩通过，吊桥之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地。
荀湛疑道：“你跑错路了吧？”
谢冰道：“想要完全摆脱追兵，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尽快过去，然后砍断吊桥。”
荀湛点头，“那你们先过去，我等荀澍。”
谢冰摇头：“我们先过，你没有武功，我没有内力，留下来只会给她添乱。”
“说得是”荀湛叹气：“我真是个没用的哥哥。”
谢冰笑道：“你的才华不在战场，你的武器也不是刀枪剑戟。就像我，我的武器就是医术，所以我用了十年修习的内功都送给病人了。”
荀湛把一个走不动的孩子抱到了马上，牵着马朝吊桥那边走去。
看着荀湛的背影，谢冰敛了笑容，“荀澍啊荀澍，不说我还忘了，给徐彻看病的钱你还没给我呢！十年的内功，我看看我得管你要多少钱。”
荀澍离谢冰等人已经有一段距离，她藏在树上，将追兵射得不敢向前。她迅速从树上跳下来，轻功娴熟，飞快的穿梭在林中。
忽然，她听到草丛深处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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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荀澍望向城外。谢凛依然眉头紧皱：“不对，魏军虽然失去了攻城车，但是他们的兵力依旧很足。他们目前的行为仿佛是根本不着急攻城。”
副将道：“的确如此，家主从陈郡带来的兵力只有五千左右，而敌军有五万。”
“报！家主，城南也有军队围上来。看穿戴是湘王所率的湘东军。”甲兵跑过来说道。
谢凛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湘东军与魏军两面夹击，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已经不是江陵，而是随州，十万大军都在向此处靠近。
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荀澍不急反笑：“太好了！”
副将怒道：“你脑子进水了吗？哪里好？”
荀澍：“湘东军北进说明湘王兵败，看来江陵之围已解，我们也要趁敌军合围之前尽快撤离。”
谢凛吩咐副将召集众将军到作战室中，“众将士轻装上阵，立即由城东撤到山上。”
荀湛问道：“城中百姓要怎么办？”
谢凛摇头：“顾不上他们了。”
副将惊讶：“家主要放弃这些百姓吗？我听说宇文烨所攻下的城池都难免屠城之祸。”
谢凛沉声道：“成大事者绝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随州都是些庶族寒门，那些士族的家伙早都跑到其他州郡，你们不必担心。”
荀澍听着这话不禁绣眉一横，冷冷道：“谢将军，庶族子弟就不是百姓了吗？庶族子弟就活该被屠戮吗？”
谢凛不以为然：“荀澍，现在你不在军中任职，之前由着你胡闹，但是现在不行。
庶族子弟怎么能比得过我们谢家众将，如果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我当然会选我们谢家人。如果你是一个家族的家主你也会这么选择。”
荀澍没想到谢凛把她要救庶族子弟定义为小孩子胡闹，“我们士族世代为官，为官者当为百姓思虑，怎能不顾他们的死活独自逃跑？”
谢凛怒道：“把她轰出去。”
荀澍冷哼着走出来，荀湛也跟了出来。
荀澍气得抱臂倚在城墙边：“果然是人命如草芥。”
荀湛拍拍荀澍的肩膀：“谢家势大，而且谢凛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出兵，他不想让自己的部下都葬身在他乡也是情有可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
荀澍知道大哥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却不能接受，她恹恹地回了句：“我知道了，”荀澍眼波微转：“大哥，你走的时候骑上我的‘踏繁星’，它很有灵性，一定能把你带回到父亲身边。”
荀湛眉头微皱：“澍儿！”
荀澍笑道：“大哥，你不会武功，万一路上我们走散了还有它保护你。”
荀湛：“你这家伙，从小什么都不会让给我，现在倒是大方了，把你的良驹让给我了。”
荀澍颔首：“当然了，最好的马一定要送给最好的哥哥。”
荀湛噗嗤一笑：“那我就收下了。”他转身往马棚走去。
谢冰随后走过来：“你要为百姓断后？”
荀澍看着城墙上的血迹：“我一士族之身怎么会为寒门子弟殿后呢？”
谢冰笑着不停颔首：“你说得对。”
……
虽然撤退时有些慌乱，好在谢凛指挥得当，顺利带着先锋营躲进了山里。不过，魏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发现谢家军在弃城逃跑，迅速开始进行合围。大量军队涌向城东的大山上。
谢凛一众人骑马狂奔，谢家军很快就跑散了。谢凛问道：“谢冰呢？还有荀家那两兄妹呢？”
副将道：“好像是跑散了。”
谢凛厉声道：“我让你好好看着他们的！”
茂密丛林中传来魏兵穿越林子的声音，谢凛看着身前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叹气道：“将士们！我们回家。”
副将低声问道：“我们不等他们了吗？”
谢凛指着眼前的将士道：“他们同样也有家人，我不能拿着他们去冒险。我们快走！”
……
荀澍依旧带着那半张面具，她见城东已经被魏军盯上了，她带着一众百姓从往城西跑，谢冰和荀湛率近百个甲士追赶而来，荀湛大喊道：“澍儿，我们来帮你了。”
荀澍：“你们怎么来了？”
谢冰笑道：“别以为世上就你一个大侠。”
荀澍也笑：“好了，谢大侠、荀大侠，我们得快跑了，再不跑，西门也出不去了。”
随州城西门与山相连，北面是峭壁，南面地势坡度较小。荀湛、谢冰两人在前面，荀澍留在后面断后。城中虽然有很多老幼妇孺，但是他们知道不逃命就会沦为两国战争机器倾轧的牺牲品，因此他们跑得也很快。
谢冰显然很熟悉周边地形，他很快就带着百姓藏到了山里。不得不说谢冰在江湖中行医学了很多本领，他对地形很敏感，很快就找到了一条不错的撤退路线。
甲士们一路护着百姓躲进深林之中，魏军的动作也很快，很快荀澍就听到他们在林中穿梭的声音。荀澍背着长剑，手拿弩箭，边后退向后射箭，虽然事态紧急，荀澍却依旧箭无虚发。跟着他们的几个排头兵都被干掉了。
谢冰带着众人跑到了一处断崖，此处就像是一座山被劈开了，两岸均是绝壁，中间有一道木质吊桥，吊桥足够宽，足以让两人并肩通过，吊桥之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地。
荀湛疑道：“你跑错路了吧？”
谢冰道：“想要完全摆脱追兵，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尽快过去，然后砍断吊桥。”
荀湛点头，“那你们先过去，我等荀澍。”
谢冰摇头：“我们先过，你没有武功，我没有内力，留下来只会给她添乱。”
“说得是”荀湛叹气：“我真是个没用的哥哥。”
谢冰笑道：“你的才华不在战场，你的武器也不是刀枪剑戟。就像我，我的武器就是医术，所以我用了十年修习的内功都送给病人了。”
荀湛把一个走不动的孩子抱到了马上，牵着马朝吊桥那边走去。
看着荀湛的背影，谢冰敛了笑容，“荀澍啊荀澍，不说我还忘了，给徐彻看病的钱你还没给我呢！十年的内功，我看看我得管你要多少钱。”
荀澍离谢冰等人已经有一段距离，她藏在树上，将追兵射得不敢向前。她迅速从树上跳下来，轻功娴熟，飞快的穿梭在林中。
忽然，她听到草丛深处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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