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_太子妃她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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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陆衍转头看着魏毅,神情冷漠。

  魏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身子一颤,低头不语。

  他这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她几眼:“你可有碍?”

  两人还在闹着别扭,沈辛夷本以为他也会像魏毅一般质问,没想到他先问的居然是这个,不由愣了一下,很快摇头:“我没事,就是太史公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陆衍低头看着太史捷,皱眉:“太史公伤的是否严重?”

  太医插口:“回殿下,他的皮外伤并不算重,敷了药,再歇息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陆衍颔首,又遣退了屋里的闲杂人等,皱眉问沈辛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沈辛夷便从沈贵妃邀她去琼华宫开始说起,说到给她下真言蛊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轻描淡写地交代过去,又说到她亲自带兵去救援太史捷。

  陆衍神色一直很平静,知道听见她说亲去救援的时候,才变了脸色,动作有些粗鲁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地瞧了她几遍,又板着她的下巴细看,语调急促:“你怎么这么蠢?那么多手下是干什么吃的,你不派他们去,非得自己去干什么?可是想借此送我个人情,我告诉你,别指望我能感激你,谁让你自己要冲锋陷阵的!“

  沈辛夷听到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好好好,我就不该去救人,你们全死完了才好呢!等你死了我就接收太子府的全部财产,再花着你的钱找上十个八个小白脸轮流宠幸!”

  陆衍:“...”

  她恨不得给他几脚,愤愤转身欲走,忽然从后被陆衍抱住。

  他有些别扭,有些迫切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救下太史公,我颇是感激,但...”他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脆弱:“老八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你就这么大喇喇过去,他若是伤了你,我该怎么...”他说到这里,顿住了。

  沈辛夷神色一动,转过头问他:“他若是杀了我,你会怎么样?”她极爱他这别扭又羞耻的神色:“你是撒泼打滚,还是找一棵歪脖树吊死随我去?”

  陆衍恼羞成怒,低头堵住她的嘴。

  沈辛夷虽然被他方才那话气的不轻,但也知道他这别扭脾气,任由他亲了会儿,才伸手推开他:“好了,等会儿太史公醒来再瞧见。”

  太史捷声音带笑:“我可早都醒了,只是不好打断殿下。”

  陆衍脸上羞恼之色更甚,皱眉背过身去。

  沈辛夷欣赏了会儿,才硬是握住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我跟你大致说了一遍,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衍很快调整了表情:“他们如何确定太史公就在妙义山的,还一找就找了个准?”

  沈辛夷不知道他对怪事的接受程度怎么样,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开口说了一遍鱼望月有预知梦境的事儿。

  陆衍眉头深锁,太史捷反沉不住气,惊愕道:“这绝无可能,世上哪有这等异事?”

  沈辛夷是扫过无数穿越重生榜单小说的人,对这事儿倒是不以为意:“太史公还真别不信,若不是如此,他们如何会预料的这般准?”

  太史捷嘴上反驳,心里其实早已信了个奇葩,他才智再卓绝,遇到这种超自然的事儿也没了章程,只好抬眼看陆衍:“太子,这...”

  沈辛夷瞧他皱眉苦思,心里不由轻哼了声。

  鱼望月拥有的能力就算再神奇,只要她凉了,祸患自然消弭无踪,不过鱼望月既是陆衍表妹,又是他当年的救命恩人,他舍得杀才怪呢。

  太史捷见陆衍沉思不语,主动道:“鱼望月的本领着实奇异,不过她和您是表兄妹,又和齐皇后一向亲近,若是能为我们所用...”

  沈辛夷刚要开口,陆衍已是摇头:“你瞧她今日这般设计你和太子妃,就该知道是个不好缠的,何必还要招来给自己惹麻烦?”

  沈辛夷脸色好看了点,他垂眸想了想:“我会处置此事。“

  他既然这般说,太史捷便不再多说什么,陆衍叮嘱他好生静养,自己携沈辛夷出去了。

  他才走出去几步,忽想起一件事,转头问她:“你好了?”

  沈辛夷愣了下,一摸脑瓜子:“哎呦,我还真好了。”方才事儿太多,她都没反应过来

  陆衍对着傲天老大实在无能,瞧素素回来,唇角扬了扬,脑海里已经堆满黄色废料了。

  他在外面倒还一本正经,等进了寝殿,他反手栓上朱门,伸手捏她的脸:“下回还敢不敢擅自行动了?”

  沈辛夷脸颊被他捏面团似的捏着,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了声,口齿不清地道:“我...擅自不擅自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不信我吗?我要是出了事你难道不该高兴?”

  陆衍被嘲讽的手下一顿,干脆直接把她壁咚在门板上,低头狠狠地亲了下来,半晌才嗓音低靡地道:“我...上回半路舍你而去,是因为南方出了岔子,陈远死了,有人查到是沈修远干的。”

  沈辛夷面色微僵。

  陆衍轻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不信沈家。”

  沈辛夷脸色更不自在,躲开了他的视线。

  陆衍似乎并不想在这时候继续逼迫她,由着她躲了过去,捧着她的脸亲吻缱绻。

  沈辛夷却蹙了蹙眉,她清楚一直回避问题不是办法,但就算不回避,她也没法化解这个问题。

  陆衍忽的凑过来,轻轻吻着她皱起的眉心。

  鱼望月为了避嫌,游猎的时候一直帮齐皇后抄撰佛经,因此她是第二天才听到太史捷逢凶化吉,被太子妃救下的消息,她心里一沉,忘了往日的分寸,直接找到陆泽质问为何不成?

  陆泽本还想安抚她几句,被她诘问的无端生出一股火气:“太子妃不知从哪知道了此事,直接带着人手赶过来,我难道能当着她的面杀人吗?此次机会错过也就错过,你不是还有预言的能耐吗?以后再寻机会就是了,着急什么?”

  鱼望月怎能不急?她是要让沈辛夷和陆衍离间的,没想到反倒成了两人感情的催化剂,沈辛夷救下太史捷之后,陆衍只有更感激怜爱她的!

  陆泽见她神色愤懑,淡淡瞥了她一眼:“说来也奇,太子妃到底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莫不属有人特地传了信出去?”

  鱼望月心里一警,忙压住火气,换成往日的温驯柔婉,她柔柔一福身:“我想到平白错失了这么一个好几回,实在替殿下担心,方才才急迫了些,还望殿下见谅。”

  陆泽见她服软,也缓了神色,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自知你的心意,下回若还有这样的机会,你记得及时告知我,这回是场意外,下回我必能得手,我有朝一日若能问鼎九五,我必和你共享天下。”

  鱼望月面上敷衍他,心里却冷笑了声。

  陆泽还挺会做美梦的,他气度才智哪里比得上陆衍?

  她暗暗盘算,这次手段不成,沈辛夷只会更防着她,以后要下手只怕更难了,她还得从那张能治好陆衍的药方上下手才是。

  她为数不多的有点就是说干就干,心念一转就有了主意,下午的时候趁着陆泽去陪回鹘使节,她借机又去寻了陆衍。

  陆衍此时正在陪沈辛夷猎兔子玩,他手把手地教她拉弓射箭,神色戏谑,动作却十分温柔。

  鱼望月心头一酸,特意留长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沈辛夷不过是皮相比她好点,其他的才情气度聪慧哪样能比得过她?怎么就靠着这张脸,迷惑了陆衍这么久?

  她勉强压了压纷乱的心思,走近了屈膝行礼:“殿下,太子妃。”

  沈辛夷看见她就烦,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拿软弓去玩了。

  陆衍敛了神色:“你又有何事?”

  鱼望月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清楚设计太史捷和沈辛夷的主谋是谁,她仍旧装样,咬了咬下唇:“姨母这些天一直念叨表兄,我受姨母之托问一句,表兄的身子可好些了?”

  她说完停顿了会儿,见陆衍不接话,只好自己接下去,满面忧心地道:“我瞧太子气色好像无甚变化,可是我那方子不好用?”

  陆衍:“我没用。”

  鱼望月猜到他会这么说,神色楚楚:“我知我嫁了八殿下之后,殿下就不再信我了。”她喟叹一声,言辞颇为诚恳地道:“殿下若是不信那药方也无妨,我可以帮你引见给我这方子的异人,这样殿下就可以亲去问他了。”

  这条件实在优厚,沈辛夷都忍不住插口:“你若是真有心,直接把那人带到太子面前不就完了?”

  鱼望月蹙起精致的柳眉:“并非我不愿,只是那异人脾性古怪,神出鬼没,我想找他也不容易,更别提带他来见人了。”

  她又看向陆衍,双目似有几分哀求:“殿下...”

  陆衍却不看她,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命人把她拖了下去。

  沈辛夷皱了皱眉:“鱼望月虽然狠毒,却也不蠢,她给的那张方子,还有提到的那异人,应该不是空口说的,你何不再套她几句话?”

  陆衍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他对自己这病半点不上心,可要说他自暴自弃放弃治疗,他也不像这般厌世,沈辛夷简直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陆衍不紧不慢射出一箭:“她可是才害过你的,你居然敢信她?若她要引见什么奸邪歹人可如何是好?再说能解我身上蛊毒的,都是蛊教一等一的高手,这等人是她驱使的动的?反正我是不信她。”

  他这般说也有些道理,可沈辛夷还是觉着哪里怪怪的。

  她对陆衍的消极态度也没法子,而且她对鱼望月口中的异人也好奇得紧,干脆自己私下把当初从沈府带来的叫人叫来,吩咐下去:“鱼望月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触,你们事无巨细,一一向我汇报,不得有半点遗漏。”

  她想了一下,嫡出乔拂松给的蛊神庙标记:“若你们看到有人身上有这个标记,也立刻来向我汇报。”

  游猎的最后一天,沈贵妃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鱼望月频频私会太子,沈贵妃本就在恼怒没杀成太史捷,听到这个消息后,越发觉着这是鱼望月和太子导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坑害她儿子。

  也不知她怎么折腾的鱼望月,反正鱼望月一路上都没有出现过,沈贵妃对外只说鱼望月不慎被热水烫伤,毁了容貌,她还大张旗鼓地张罗着为陆泽另选侧妃。

  沈辛夷听说之后,转头拍了陆衍一下:“是不是你传的谣言?”

  陆衍把她圈在怀里,两人看着一本《剑仙传奇》,他漫不经心地道:“这怎么能是谣言?难道鱼望月最近没有频频来找我?”

  沈辛夷斜了他一眼:“还道你舍不得她呢。”

  陆衍挑了挑眉:“我跟她本就没什么,只是看在母后的情面上,不好直接对她下手,干脆就交给沈贵妃来做吧。”

  沈辛夷就着他的手又看过一页,他却突然把书合起:“到家了。”

  他才下马车,就有个宫里的内侍匆匆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陆衍脸色不对,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头疼地看向她:“你先回府吧,我要进宫一趟。今儿晚上估计回不来了。”

  沈辛夷随意点了点头。

  她这几日累的狠了,本想小憩片刻,结果才躺下没多久,就被一个消息给炸起来了。

  “你们找到那个异人了?”

  来人是她的陪嫁护卫沈初,他点头:“正是,我们还确认过,他手腕上有您那个蛊神教的标记。”

  沈辛夷又惊又喜:“他现在在哪?”

  沈初道:“他落脚的地方在城南一处小院,但他行踪诡秘,经常找不到人,我们只好守住他住的院子,守了好几天都不见他回来,本以为他已经不在那里住了,今儿也是赶巧,他方才恰好回来了。”

  沈辛夷听他这般说,生怕那异人跑了,立即起身:“带我去见他。”她想到蛊神教的人的诡异手段,又补了句:“你挑几个好手带上。”

  沈初忙应了。

  沈辛夷快马加鞭赶往城南,没多久就到了沈初说的小院。

  沈初主动道:“我陪您进去吧。”

  沈辛夷踟蹰片刻,缓缓摇头:“你们附近守着,我亲自去见他。”

  沈初拗不过她,无奈应了。

  沈辛夷一边往那小院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能说服他的说辞。

  她还没走到小院,小院的门却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黑袍人,那黑袍人纵身一跃,似乎是要走的样子。

  沈辛夷心里一急,脱口喊道:“仙师!”

  黑袍人听到她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

  沈辛夷才看清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袍裹着,只露出一双泛着幽幽光芒的眼睛,她心下觉着莫名熟悉,硬着头皮道:“仙师,请留步。”

  黑袍人上下打量她既然,竟然又转身开了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进院说话。

  沈辛夷又犹豫了片刻,瞧见黑袍人眼底的揶揄,她想到附近守着的护卫,把心一横,跟着黑袍人走了进去。

  进院之后,黑袍人又看了她几眼,伸手解开脑袋上的兜帽:“好久不见。”

  沈辛夷听他似乎认识自己,不由怔了怔。

  等他解下兜帽,她先看到一头浓密耀眼的...白发。

  她又定神去看他的脸,只见一张刀斧雕刻的面庞,在一般人心里,白发总会和苍老挂上号,但他却不然,他五官是精雕细琢般的俊美,配上白发不但不显老,还有种二次元的迷之好看...

  沈辛夷不记得自己认识一头白发的人,只好继续看他的脸。

  刀斧雕刻一般的面庞,刀斧雕刻...的面庞,刀斧雕刻...刀削面!

  她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激动抱拳:“居然是刀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意套近乎:“刀兄想必还记得我?”

  没错,这人就是给她真言蛊的那位异人!她兴奋之余又不解:“我记着刀兄原来是一头黑发,怎么会...”要不是这一头白毛,她还能更早些认出他来。

  ‘刀削面’默了片刻,似乎在纠结先回答她哪个问题,最后幽幽道:“我不姓刀。”

  沈辛夷:...==

  对哦,刀削面还是她给人家偷偷起的外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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