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楚环弑君_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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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楚环弑君

  当君临还没有走进这座皇宫的时候,当她从天应寺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当她费尽心机只要一点点靠近古长月然后将其杀的时候,君临以为,自己面对着古长月,抬手之间就可以取其性命时,会很激动,会恨不得将这些年所有对古长月的恨意都汹涌着控诉而出,声讨古长月的愚昧,追问当年君家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他,甚至怒喝古长月狼心狗肺,连人都不佩做,更别提做皇帝。

  可是,当君临真的站到了古长月面前的时候,她的内心却突然变得很平静,静得好像天应寺山脚下的秋水,如一面镜子一般映照着过往所有有关古长月罪恶之事。

  好像那些在心底酝酿了再久的话都显得苍白,古长月甚至没有资格再提及君家二字,他就应该像是灰尘一般被君临轻轻拂去,而非巨石,落地之时有巨响的回声。

  又或者他应轻若鸿毛,君临弹指之间就能将其挥走,就像是挥开一只讨人厌烦的苍蝇一样。

  君临把对古长月的恨都化作了轻视,轻蔑,他已根本难入君临眼中,所以君临平静,淡漠,俯视着古长月。

  哪怕他是皇帝,可是他连做自己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当一个人强大到再也不需要重视任何敌人的时候,他才有着如此的自信,君临就已经有这般强大。

  离玦国蛰伏三年,羲和国谋划一年,她早已羽翼丰满,实力深不可测,再也不是那个当年被一纸圣旨写君家满门抄斩四个字,就击溃得连站都站不住,流尽了泪水的小阿临。

  “至于江九怀将军,你这一生都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你连他的女儿都赢不了。”君临将轻如空气的古长月忽略而过,对着江九怀继续说道。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黄口小儿,也敢胡说?”江九怀不似古长月那般窝囊无用,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崩溃掉,至少现在看来,君临虽然占了上风,可是他胜在人数众多,到最后也未必会输给君临的野狼群,而且他还有一员大将阿忠,说不定此时阿忠已经想到了克制狼群之法。

  君临顺着江九怀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剑法高超的阿忠,若说今日君临唯一有将谁当作真正的对手来看过,也就只有这个阿忠了,不仅因为他智谋超群,武功高强,还因为他是君家的叛徒,是害得拢翠流落勾栏之地的罪人,这个人,只能死在君临手中。

  “云之遥,这大殿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是金贵之躯,你好生招待,我去会一会故人。”君临吩咐一声,一人缓步走出了金殿,除了在离玦国,她从未在羲和国如此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用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所有人,看他们对自己蓝色眼睛的讶异和害怕,看他们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君临坦然一笑,赤手空拳,直朝阿忠走去。

  而云之遥推着皇后楚环走了进来,楚环望着古长月,不管哪一次古长月遇到危险,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可惜他从来没有珍惜过。

  楚环头戴凤冠,身披凤袍,神色从容淡然,比之古长月她倒更对得起自己皇后的称号,她推开云之遥的手,说道:“本宫是皇后,便是宫破国亡,也该让本宫保留着皇后的尊严。”

  云之遥看了楚环一眼,松开了押在她肩上的手,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金殿的台阶,走到古长月的身边,古长月突然有种感觉,古长月不仅仅配不上君家这样的忠臣,连楚环这个皇后,他也配不上。

  楚环走到古长月跟前,笑声说道:“皇上,您可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嫁给你的时候说的话?”

  “这种时候提这些话做什么?”古长月此时哪里有心思去听楚环说这些废话?他满心想的是今日之后他该何去何从,君临会对他做什么?又或者君临与江九怀到底谁会笑到最后,而他自己,总归都是输的那一方。

  “我曾说过,今日我嫁于皇上,便是有皇上一日,才有臣妾一日,楚家后来做错了一些事,贪图了太多的权力,让皇上忌惮不喜,连带着对臣妾也百般厌恶,臣妾深知这一切都是楚家自作孽,不可活。今日,臣妾只想问皇上一句,这么多年夫妻情份,起起落落,皇上可有对臣妾动过半分真心?”

  楚环目光定定地看着古长月,她刚及十四岁,尚是花样年华之时就嫁进了这座皇宫,那时候她的妹妹作诗相送:扬眉入宠,天下应识我。

  曾披着何等的风华嫁给了这个男人,她视他为夫君,为爱人,不仅仅是一个皇帝,在这场本是因利益结合的联姻中,楚环付出了她全部的爱情。

  换来的,只是古长月皱眉厌恶:“你与朕之间,也配谈真心?”

  楚环悲然一笑,本就是艳压牡丹之姿的她这一笑格外动人:“我一生爱你敬你,怎就不配谈真心?“

  “楚环,如果你是来跟我算旧帐,细数这些年我是如何对不起你的,那你就错了,朕贵为天子,从来不会对不起任何人!”古长月之薄情已是世间罕见,他好似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哄着他,按他喜欢的方式存在,他高兴人们是什么样子人们便要成为什么样子,他自负又自卑,自私且自大。

  楚环看着这个让自己掏出了一片真心的男人,她在这个男人身上耗费了她全部的青春年华,禅精竭虑,为了他的天下连整个楚家都赔了进来,换来的不过是古长月的一句你们都活该,这是你们应尽的本份,这让她觉得嘲讽不已。

  “和儿在哪里?”古长月突然想起来,小皇子古安和是与皇后住在一起的,如今皇后在这里,那小皇子呢?是不是也被君临一干逆党捉住了,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他们要对他做什么?

  “请皇上放心,小皇子安然无事,臣妾已经安排好了。”楚环缓缓说道,她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看着古长月,好像是带恨,好像又是饱含爱意,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来回交织,而古长月从未发现过楚环的眼睛如此多情。

  “朕将和儿交给你,你不好生照看,居然来这里与朕废话连篇!”古长月的责怪毫无道理,明明云之遥压着楚环来此的,他却怪楚环不陪着古安和,这让场中众人都觉得可笑。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做皇帝啊,若不是有承蒙着老皇帝的福音,他这样的人放之芸芸众生中,也是要泯然于众的。

  “今日宫破在即,皇上可愿让臣妾与您一同守住古氏最后的尊严?”

  楚环不再跟古长月说这些愚蠢的话,问完之后也不等古长月允还是不允,自顾自的提起衣裙走上金殿的阶梯,金缕鞋一步一凝,慢慢靠近着那个坐在龙椅皇位之上的男人,楚环眼中含笑,竟似当年十四年华时一般明媚动人,蕴着楚楚的情意。

  古长月不看她,他始终未真正将楚环看进眼中过,他四处找着可用的宫女太监,比如那个小林子,去看看后宫里的小皇子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被贼人所俘?那些犯上作乱的乱党们有没有对小皇子下过毒手?小林子不在,宫女也早已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自以为是自己的暗卫其实有君家的细作,古长月手边竟无一人可用。

  一把精致得好像是用来观看,而不是杀人的匕首刺穿了古长月的龙袍,刺破了古长月的细皮嫩肉,刺穿他的筋骨肺脏。

  “你……”古长月瞪大着眼睛看着楚环,满脸皆是难以置信。

  而楚环却是微笑着望着他:“皇上,您终于正眼瞧臣妾一眼了吗?”

  君临只答应过楚环一个条件,古长月必须死在她的手中,对于已经算不得敌人,只能当作阶下囚一般来看待的古长月,君临体现了她的大度和宽容,这样的人,他的命君临已经不稀罕了,他的命谁拿去都一样,只要他死,怎么死,死在谁手中并不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可对于楚环来说,这是结束她一生苦等的一个结果。

  她是多么地爱这个男人啊,哪怕他讨厌甚至憎恶自己,哪怕他后宫里的女人一个多过一个,哪怕他把自己打入冷宫整整四年,哪怕他杀尽楚家所有的人,楚环还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他。可她又是多么地恨这个男人,是他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从一个懵懂着等待爱情的青春女子变成了深宫妒妇,哪怕这些年来古长月对自己有过片刻温存,她又怎么会恨到要杀了他?

  可是爱上一个皇帝,这本身就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情啊,楚环聪明一世,到死却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所谓的天子之血染红了古长月一身龙袍,带血的龙袍格外狰狞可怖,那上面的飞龙好像是要挣脱出来另寻主人一般。古长月缓缓倒下,倒在了他那把龙椅上,双目依然看着楚环,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江九怀手中,会死在君临手中,唯独想不到他的皇后杀了自己。

  楚环抽出匕首,扶着古长月端庄坐好,又将匕首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皇上,环儿这一辈子,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这一朝站着的人不知是何种心绪,于是表情各自精彩,眼见着皇后亲手杀了皇上,他们却连喊一声“护驾”都不能,谁能在此时护驾呢?能护驾的人都在外面忙着保命,留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古长月的敌人,要么是懦弱无能只求自保之辈,像君发财那样忠心耿耿的臣子再也不会有了。

  云之遥看着楚环和古长月两人并肩坐在龙椅上,龙袍凤裳格外刺眼,一个脸上是扭曲着的恐怖,另一个脸上却是一派安详。

  “皇上驾崩,皇后,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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