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夜长谈_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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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一夜长谈

  夜寂寂而深,君临看着地上的落叶,恍然大悟原来又到秋日,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的快呢?这是她来下天机山之后的第四个年头了吧?时光啊,真不经用,旧时光里的那些好梦,一碰就醒。

  她披了件黑色的斗篷,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内力,半点也没有了,这可真是形同废人。还有什么打击是她承受不住的呢?还有什么苦难是老天爷要赠予她的呢?

  “君小姐?!”白帝羽看到君临一人打开了寝宫的大门,她惨白着脸站在玄黑色的大门处,风一吹,她似乎就要倒下。

  “白帝羽,我要去天牢。”君临微弱的声音像是要被晚风扯碎一般,白帝羽几乎不能相信这是那个骄傲,盛气的君临。

  “君小姐,您……您大病初愈,还是等身体好些了再去吧,我扶您回去休息。”白帝羽知道君临去天牢要见谁,可是那个人,形同叛国重犯,他如今身为离玦国宰相又岂可随意让人接近?

  更何况这个人,是君临,是他的徒弟和亲人。

  君临知道白帝羽的担心,用力牵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对他说道:“放心好了,他杀了长善,我不会放他走,我只是要问他一些问题。”

  “君小姐,这……”白帝羽为难地看着君临,忽又说道:“那好吧,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找个下人带我去就好,等顾星楼醒来若找不到我,又要着急了,你在这里保护他。”君临拒绝了白帝羽的好意,戴上斗蓬的帽子,掌了一盏宫灯,一个人朝着无边深沉的黑夜走过去。

  巨大的黑幕中,只看得见君临手中那盏摇摇欲灭的昏黄灯光,她像是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却无一人可以为她领路。

  白帝羽叹了一口气,走进寝宫带上门,在龙榻之前弯腰行礼:“陛下,让君小姐一人过去,您放心吗?”

  顾星楼翻过身来睁开眼,从君临起身的那一下他就醒了,或者说他从未睡踏实,总担心君临会随时不见,半睡半醒间,看着她一人起身,便知道她要去哪里。

  “你以为,我不让她去,她就不会去吗?”顾星楼苦笑一声,哪怕自己已是离玦国君王,在君临眼中,他依然不过是当年在远京京郊一身造作白衣的假侠客,她岂会把这皇位看在眼中?

  白帝羽低头不语,只是心中隐约担心。

  君临走了很久,她一路不得不走走停停,不然便接不上气来,跟着她身后的侍卫是顾星楼的亲信,正是那位掌管当年白堂的军字堂的白豹,他看着这个一路走一路休息的小姐,怎么也无法把她和那日跟自己沙盘对阵的意气风发的女子联系起来。

  除了那双蓝眸未改,其它的一切都变了。

  天牢阴暗潮湿,老鼠蟑螂四处乱窜,自顾星云莫名其妙中了毒之后,这里的戒备又更加森严了一些,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也不为过。

  白豹持着令牌护送君临一路走到天牢最底下那一层,打开了牢门,君临摆手示意让他退下,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君临抬头看着被悬吊在半空中的离诸,顾星楼对他下手可真狠,两肩琵琶骨被锁住,脚上吊着几十斤重的铁球,脖子上还套着枷锁,牢房的四壁是铁墙,墙上只有一道小窗子透气,牢门有三道锁,想从这里逃出去,绝无可能。

  离诸垂着头抬起来一点,扯动着锁链发出哗哗地声音,原本是那般柔顺的乌发也乱糟糟的了,脸上有着血污结了痂,但他的声音却依然透着让君临不愿意面对的寒冷:“他们居然对你用了食血蛊?”

  “师父的眼光依然这么毒辣。”君临轻声说,走到天牢两侧解开了吊着离诸的铁链,将他放在地上。

  “为什么不来找我替你接上经脉,还可以保你一身武功不用被废掉?”离诸靠在墙上,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得他说话间声音平稳。这些刑具对离诸而言其实没多大用处,最多保证他跑不了,凭他一身武功,根本难伤他根基。

  “我不想让你用那双杀了长善的手,来救我。”君临坐在离诸旁边,与他一起靠在铁墙上,她有很多话想问离诸,突然又觉得,什么都问不出来。

  离诸久未说话,却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替长善报仇?”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从来没做错过任何事情,最错的,就是爱上你而已。”君临显得固执到执着,非要追着问一个结果,她太需要一个让她死心的结果。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离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头靠在了墙上问起君临,君临把他身上的枷锁取了下来,他说话间便更为平顺,不像是在天牢,更像是在两人就着一樽香茗,谈着些清甜往事,一如旧时光。

  君临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里,那日长善用手挡火的无心之举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君临以往想不明白的所有事情都串连在了一起,有了清晰的答案。

  “在羲和国的时候,你曾经解过顾星楼身上的花开成海,其实那些刺客就是你的人,根本不是颜华荣他们派去的,你是为了给我和顾星楼制造机会单独在一起,用上了花开成海的毒药。既然毒是你配的,你自然知道怎么解,对吗?”

  那是君临第一次对顾星楼动心,那一次她看到了顾星楼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认识了九楼,知道了木小树爱恋着的是个和尚,第一次被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那时候君临初入远京,刚刚开始与人斗,与天斗的勾心斗角。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江九怀和古长凌的阴谋,从来没有人想过,在顾星楼身上,又是怎样的精妙布局。

  离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身上下棋的?我作为你的棋子,是否真的整整十九年?

  离诸只是说道:“是的,花开成海若是别人的配方,我是绝无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配出解药来的,你居然还记得,我很惊讶。”

  “在君家的时候,你说你要去江南,其实是在江南放出玉玺的风声,引得顾星楼的人前去查探,借他们的手,找到玉玺的下落,所以你才消失了那么久,一直没有回音,对不对?”

  那时候,离诸说他要去江南办一些事,君临问他他也不说,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为了玉玺之事了。可怜君临还以为他是去替自己找江南贪官的罪证,原来一切都是妄想。

  江南,江南,那是古长凌的地方,离诸,你对君家做了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让为师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学到了多少。”离诸却突然轻声笑起来,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君临,君临从未看清过离诸,离诸又几时看清过君临?

  君临望着离诸,只觉悲从中来。

  “二十一年前,云之遥的父亲将玉玺交给了天机老人,带着云之遥上了天机山,你一直怀疑玉玺就天机山之上,所以想上天机山。可是天机老人并不放行,你也一直未能成为天机山行者。十九年前,你路过君家,得知君家得一女儿,双眸迥异,是为异类,这便是你的机会,你带着这个孩子去天机山,天机六老得知天命,知晓‘蓝眸覆天下’的传闻,放你进山,你成为天机山第七行者,常住清泠之渊,之后十五年,你一直在找玉玺的藏匿之处,只可惜,你一直未找到。”

  好大的笑话啊,视为最亲近的师父,她的恩人,她的亲人,从一开始就只是把她当作一粒棋子罢了,借她做为踏脚之石进天机山。

  离诸啊,十五年养育,你可有对自己真正付出过半点感情?

  天机山整整十五年,你对自己的那些特有的宠爱,唯一的关怀,难道都只是作戏吗?每一个暴风雪的晚上你给我半夜盖被,怕我被雷电所吓,幼时你把我当孩子一样,跟我讲故事哄我入睡,我还在心里嘲笑过那狼来了的故事如此幼稚。

  还有你教我武功,你说习武辛苦,要不要学点女红倒来得轻松,你担心我经脉承受不住内力冲击,一日复一日地给我熬制补药,强健经脉,你教我写字读书,虽然我什么都会,你教我识星观日,虽然我更信人定胜天,你教我经纬之策,虽然我从不上心,你给我扎的头发难看之极,后来却越来越熟稔,都能用石头给我雕个流苏簪子,说小阿临长大之后该是何等的倾世风华,怎么舍得让我下山。

  这都只是在作戏,在骗我吗?

  你对别人从来不笑,甚至不愿意多说话,唯有对我温柔备至,从不舍得苛责,不管我闯下怎样的祸事你都笑着原谅,这都是假的吗?

  离诸啊,我君临自来到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便是你,你却是在骗我吗?编织了一个十五年的谎话,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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