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特务的随机应变_世界特种部队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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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特务的随机应变

  杜国盛也是个投向解放的知识分子,他的内心同样是十分单纯的。他对于要跟踪引导自己参加革命的领导,心理上还是十分抵触的。

  季广元批评说:“小杜同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可不能有这种资产阶级的情调,为了个人的目的,违反地下工作的纪律。

  知识分子都是小资产阶级,身上带有天然的资产阶级味道。你可要不断地改造自己,跟自己身上的旧习气做斗争啊!”

  杜国盛默默地点点头,虽然他自己不是特别理解,但是,他愿意按照党的要求去做,极力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季广元说:“小杜同志,千万要记住,我们并不能就认定谁是叛徒,所以表面上要做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避免让自己的同志心理受不了。”

  杜国盛觉得,只要自己能够证明自己的领导不是叛徒,这样将来还是能够面对老领导的。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按照季广元的指示,杜国盛向单线领导他的上级――城工部的余炳士发出了要求见面的信号。余炳士以为又有了新的情报,马上到指定地点跟杜国盛见面。

  当天下班之后,杜国盛走进了一家旧书店。一股陈旧的纸张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两边高大的架子上面堆满了旧书,整个书店充满了一种宁静的感觉。

  这种书店,顾客非常少,都是一些学者是死读书的青年书呆子。这种场合,确实不容易引起特务的注意,特务在这种地方也确实容易暴露。

  杜国盛一眼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黑色胶框眼镜,短短的头发几乎全都竖起来的30多岁的男子正在书店一角的地方翻看着一本旧书。这个人就是杜国盛的上级,余炳士。

  杜国盛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他不敢轻松地过去跟余炳士见面,他先朝旁边看了看。他看到,季广元穿着一件破旧的深色长衫,正一本正经地看着一本旧杂志,根本都没有向他们这边看一眼。

  季广元的样子,跟这个环境十分相称,连余炳士都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特别。杜国盛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来到了余炳士面前。

  余炳士笑着对他点点头,举起手里的旧书说道:“你看,人家这儿的书是最全的,三联书店36年版本的,这么难找的书,这儿都有。”

  杜国盛很自然地来到余炳士身边,两个人一边做出看书的样子,一边小声交谈起来。

  杜国盛说:“老余,敌人又修建了新的工事,图不好搞,我在原来的图上面加画了一些标记,在这本书里边夹着。”

  说着,杜国盛把一本包着黄色玻璃纸书皮的书放到书架下面的台子上。

  余炳士不疑有它,把书拿起来,一边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一边对杜国盛说:“老杜,咱们已经从另外的方向上开展工作了。只要能够把总图弄到手,就全解决了。不过,你这边也要注意,多些线索总是好的。”

  杜国盛问:“那么,咱们从那儿弄到总图呢?”

  “有其他的同志在想办法。同志们都在用实际行动迎接解放。”

  杜国盛点点头。

  情报交接就这样完成了,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余炳士放下了旧书,拿着那本闪闪发光的书走了。杜国盛看到,过了几分钟之后,季广元出了书店,从后面跟了上去。

  余炳士在前面越走越快,他虽然只是负责工务局这条线的,但是他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也是希望能做更多的工作,为解放出力。他要尽快把情报交出去,顺便向上级申请担任更多的工作。

  由于是要跟上级见面,所以余炳士十分小心,不时回头察看是否有人跟踪。让他满意的是,他身后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于是他转了一个圈儿,开始向跟上级见面的地点走去。

  余炳士过了海河,进了从前的日本租界。日本战败之后,租界地区回到了中国人民的手中,从前在日本租界作威作福的日本侨民和日本军人全都回了日本,这边因此空出了很多比较高档的洋房。城工部的一个机关就设置在这样的房子里。

  余炳士一路疾行,很快到了吉野街,城工部的机关就在前面。余炳士在靠近机关的时候,习惯的向四周又张望了一下,这一看,他不由得一惊。

  过去的天津,虽然比较现代化,但是这种现代化是分地区的。真正看起来比较高档的是被帝国主义霸占的租界地区。租界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基地,所以帝国主义分子把租界修建得比较现代化,街道宽敞,有电灯之类的公共设施。

  相对来说,仍然保留在中国人手里的地区叫“中国地”,中国地,就是落后、贫穷的代名词。

  从脏乱嘈杂的中国地进了租界之后,街道宽敞了许多。而由于日本鬼子都逃回了本土,曾经被日本鬼子折腾得乌烟瘴气的日租界,也就失去了过去那种喧嚣,街道上冷清了很多。

  死板的日本式洋灰街道上,很少的行人中的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突然跃入余炳士的视线。他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在他过河的时候,就在他身后的胜利桥上站着。

  这么一来,余炳士就觉得有人在他脑袋上猛击了一拳,把他打得脑子“嗡嗡”作响。

  余炳士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急忙回忆着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余炳士这一下忽然想到,这个人似乎当初在书店的时候就出现过,只是,他不敢确认是不是确实有这么个人而已。

  那么,这个人从旧书店就跟着他,直到跟到了城工部的机关!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强烈的打击,让余炳士几乎昏迷过去。他机械地回过头,顺着街道继续向前走去,直到出了城工部的机关所在的街道,又拐到另外一条街道上去。

  又过了一阵,余炳士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

  这时他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全,他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想,我到底在那儿露出了马脚呢?这个人是不是特务呢?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在书店开始跟踪我的,这说明了什么呢?是我们的谈话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吗?是杜国盛也暴露了吗?

  余炳士越想越紧张,如果他们全都暴露了,那么敌人已经相当深入的威胁到了组织的核心部分。余炳士几乎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连走路都缓慢起来了。

  但是,很快余炳士又觉得,似乎他们这条线没有暴露的可能,很长时间内,他们都没有干什么,应当是安全的。只是,既然现在已经出了问题,还是应该设法挽救。

  余炳士这边一边走,一边想,在经过一个小胡同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跟踪他的人,正在快步向他走来。

  余炳士心想,他要干什么?是特务要逮捕我吗?可是,这不像通常的特务活动的规律,特务如果要逮捕人,不会只有一个特务过来。

  余炳士暗暗拿定主意,假如这个特务真的要逮捕他,在经过小胡同的时候,就推开他,赶快钻进小胡同溜走。

  他这么想着,那个跟踪他的人已经到了他身边。只听那个人小声问道:“先生,你拿的是今天的报纸吗?上面有时局的消息吗?”

  余炳士的心里“轰”的一声,是接头的暗号!

  是自己人!

  但是余炳士还是没有马上回答。这个人出现得实在是太奇怪了!

  余炳士向四周看了一眼,他在观察周围的人。余炳士看到,四周的人就是平常的行人,没有一个像特务。

  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阵过来搭话的人,他看到,这个人一脸正气,穿着朴素,没有一点儿特务那种吹胡子瞪眼的匪气,完全不像是特务。

  余炳士小心地回答说:“你要看那方面的消息?”

  那个人接着说出了正确的暗语:“谈判真的在进行吗?”

  余炳士抑制着心里的激动,继续说道:“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拿的是前天的报纸。”

  那个人笑了起来:“同志,吓坏了吧,我已经跟你半天了。”

  余炳士彻底放松下来,原来真的是自己人。

  对面的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季广元,是从老家来的。”

  两个人避开了行人的视线,悄悄地握了手。

  余炳士问:“首长同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季广元一本正经地说:“我刚刚进城,组织上对你们的几个见面地点都已经了解,所以我直接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找你了。”

  余炳士心里暗想,这种做法有些不合规定。

  季广元接着说道:“组织内部出了叛徒,你知道吗?有一个交通员被叛徒出卖,已经被捕了。”

  余炳士点头说:“我知道交通员牺牲的消息,可是,上级没说有叛徒的事情。叛徒是谁呢?”

  “组织上正在查找。你知道吗?叛徒就是要出卖你们这些搞敌人城防图的同志。只是,叛徒并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叛徒只出卖了交通员,敌人正在追查你们的下落。我这次来,一个是要找出叛徒,一个是要保护你们。”

  余炳士激动地对季广元说:“谢谢组织的关心!”

  季广元说:“关心自己的同志,这是应该的。现在解放军就要攻城了,城防图已经不重要,我们会另外想办法。如果敌人追捕得太紧,你们可以先隐蔽起来。”

  余炳士急忙说:“谢谢组织的关心,可是,城防图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弄不到敌人的工事和兵力布置情况,解放军会吃大亏的。就是牺牲我们的生命,也要把城防图弄到手。”

  季广元做出领导的姿态,拍拍余炳士的肩膀说:“小余同志,你这种心情是值得夸奖的,但是组织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同志冒险的。另外,我们还是要把挖出叛徒的工作承担起来,这是一个对组织的极大威胁。”

  余炳士点点头。

  想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说了半天,说得这么热闹,还不知道这个首长是从那儿来的,是什么领导。

  于是他问:“首长,你是那个部门的?”

  季广元假装谦逊地说:“不要叫首长,叫我老季就行了。我是总指挥部城工部的,我叫季广元。”

  余炳士点点头。

  他已经知道,解放军已经从城外派人进来,急于弄到最新的城防图。上级已经决定,从其他方向上着手开展工作。

  余炳士心想,怎么这个同志说的跟上级不一样呢?

  联想起这个人出现的情况,显然有些古怪,说的这些情况,跟上级总是有些矛盾之处,余炳士不禁心里有些怀疑。

  余炳士提醒自己,不要什么都说出来,一切的一切,要等到跟上级商量之后再说。敌人是很狡猾的,绝对不能大意,地下工作是有严格的纪律的,一个不慎,就会危及到整个组织的安全。自己牺牲事小,影响解放,那就是大事了。

  这时季广元又说:“小余同志,现在给你两个任务,一个是给我准备一个住处,我要马上开展工作。另外一个,是带我去见你的上级领导。”

  余炳士笑着问:“首长,你已经进城几天了吧,怎么还要找住处,你这几天是在那儿过的?”

  “我这几天都在小客店住,那儿的人很杂,我得尽早搬出来。”

  余炳士点头说:“好,我来安排住处,如果不嫌弃,你就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季广元大义凛然地说:“都是革命同志,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头脑里边的资产阶级习惯还是很重,我可是要批评你哟!”

  余炳士一个不留神,本来是好心客气一下,没想到让人家上纲上线地数落了一阵,他心里立刻堵了个疙瘩。

  这时,他又听到季广元说:“小余,现在咱们就到城工部机关去吧!”

  余炳士急忙说:“现在就去?”

  “对啊!组织内部出了叛徒,清查工作必须抓紧进行,越早见到他们越好啊!”

  余炳士脑子里边飞快地转着,他慢慢说道:“可是,今天不是见面的日子啊!”

  季广元说:“现在情况紧急,可以按照紧急情况下的见面方式联系嘛!他们的机关不就是在附近吗?”

  余炳士一惊,怎么,季广元知道城工部的机关就在前面?

  余炳士的脸不禁一红,但是他仍然坚持说:“这样不好吧!我并不知道机关在那儿,我还是要向上级发出信号,然后再请求见面的。”

  季广元仔细地研究着余炳士的表情,然后慢慢说道:“好,小余同志,你很谨慎,这样很好嘛!你这样按照组织程序做也好。

  不过,我要提醒你,组织内部出了叛徒,清除叛徒,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你可是要为耽误战机承担责任的。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余炳士的心“砰”地一跳,他犹豫起来。

  季广元冷笑着看着他,慢慢说道:“小余同志,在组织的利益面前,我们个人的荣辱都是不值一提的。如果为了我们个人的原因,让组织受到了极大的损失,那组织可是要毫不留情地进行纪律处分的!你可要好好想想这个后果。

  而且,到底什么人是叛徒,这可是组织上要按照每个人的表现来判断的!在革命风暴来临的时候,为什么有些人会害怕逃跑,为什么他们会那么胆怯?他们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余炳士的心猛跳起来,他几乎要立刻带着季广元到机关去,在上级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入党多年,冒着生命危险为党工作,他绝对不能让党怀疑自己的忠诚。

  但是,思考再三,他仍然没有立刻转身回去。他涨红着脸,激动地说:“首长,你这是在怀疑我了?我对党是胸怀坦白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情。我请组织审查我!”

  季广元从书店开始跟踪余炳士,他利用他交给余炳士的那本书的强烈反光,用比通常的跟踪距离更远的方法跟踪余炳士,路上都没有被余炳士发觉。

  但是,通过这些情况,季广元也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余炳士是一个十分老练的地下工作者。一个不慎,他就可能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所以他本来是极力避免跟余炳士直接接触的。

  但是,到了前面的街道上,季广元发现,余炳士已经发现了自己。如果再不过去,余炳士就会产生怀疑,然后就像其他地下党那样,彻底消失在天津的汪洋大海里边。

  为了不失掉这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到的线索,季广元只好硬着头皮过来跟余炳士见面。他先发制人地说出了暗语,反正前面的半句他已经听到过了,只要他抢先说出来,后面半句他不知道的,就由别人来说好了。

  果然,他还是跟余炳士接上了关系。

  季广元心想,只要多下点儿功夫,我不怕你逃出我的手心。

  反正你们的机关就在前面,我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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