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_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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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看到这个提示说明订阅率不足30%哦,请支持正版哦~萧廷深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顾忱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表情陌生得令人害怕。萧廷深正张口想要说话,却被赫哲直接打断了。

  “你也觉得你兄长死得蹊跷,对吗?”赫哲凝视顾忱,轻声说道,“没错,他的确是被人出卖的。你也有怀疑的人选,不是吗?”

  是的……顾忱的确有怀疑的人选——那个人是当时大哥的副将,也是太后的侄子,名叫王永恪。因为是他救援来迟,才导致兄长惨死;也正是因为兄长的死,王永恪独占了淮河大捷的全部功劳,一跃成为正二品守关大将,几乎和顾忱父亲平起平坐。

  赫哲冷冷地笑了笑:“再想想你们大靖皇帝陛下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萧廷深能登上皇位,全靠了关键时刻王永恪背后王家的支持。

  ……是因为这个吗。

  他的兄长,成为了皇权野心的牺牲品。

  顾忱茫然地看了看赫哲,又茫然地看了看萧廷深,只觉大脑一片混乱,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发出坍塌的声音。他头昏脑涨,不自觉向后很缓慢地退了一步,却似乎是踩在了云里,脚下软绵绵的就要向后倒去。

  “顾忱!”

  萧廷深一步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把拉住了他。他的手再没有适才那种炽热的温度,反而冷得像一块冰,冻得顾忱全身都跟着发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对。他想。

  他想起兄长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因为心软,说什么也不肯随兄长前去狩猎。兄长也只是对他笑一笑,揉一揉他的头发,说有哥哥在,弟弟一辈子也不必拿起弓箭。

  而他不在了。

  顾忱前世追查一生,也没能寻找到答案,却不曾想会在今世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猛然得到一个答案。

  他的目光怔怔落在萧廷深扶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此刻,萧廷深过去的一切温柔、美好、眷恋……都在他心头张牙舞爪地长出了尖刺,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于是他缓慢却坚定地伸出手,将萧廷深的手一点一点推开,就仿佛心上也被他一点一点地剜出一个洞,没有流血,却呼呼地贯着风。

  他也不去看萧廷深的表情,近乎仓皇地转过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条让他窒息的走廊,迅速返回了紫宸殿。紫宸殿内的宫宴还未结束,他浑浑噩噩地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江崇许是凑过来和他说了什么,他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整个宫宴是怎么结束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在一杯一杯地喝酒,随后开始一壶一壶地灌酒。江崇被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吓得不轻,怎么问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上手去拦他喝酒,却被他一把挥开。

  “别碰我。”顾忱喃喃说道。

  江崇的武功本来就不如顾忱,若是真来硬的也根本制不住他,只能在一旁拼命地劝,然而根本就没什么用。宫宴结束之后,顾忱站都站不稳了,江崇只能把他架了起来,硬是拖着他出了紫宸殿的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在宫道上,顾忱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烫,呼出的全是一股子酒气。江崇从没见过他这样,急得满头大汗,心想他这个样子也骑不了马,索性先带他出宫,再找个办法送他回顾府。

  然而走到半路上,顾忱就吐了。

  他一头趴到旁边的树丛前,吐得昏天黑地。江崇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喊周围的宫人来帮忙,结果宫人刚要接手照顾顾忱,旁边就突兀地伸出一双手,将难受得不成样子的顾忱拦腰揽了过去。

  江崇回头一看,险些惊得魂飞魄散:“陛下!!”

  萧廷深把人揽在怀里,瞥他一眼:“你可以回去了。”

  江崇却踌躇了一下——他实在担心顾忱。虽说和顾忱认识没多久,但顾忱在他心里始终是温文尔雅、守礼自持的一个人,到底得出了多大的事情,他才会失态成这个样子?

  “陛下,顾大人他……”

  “不想挨廷杖就快滚。”

  萧廷深语气一下阴沉下来,同时示意身旁宫人端上漱口的茶水,他喂顾忱喝了一点,又毫不在意地替他擦了擦嘴,眼底的温柔和疼惜几乎都快溢出来了。江崇愣了愣,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行了个礼:“臣告退。”

  “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神志不清的顾忱带回到甘泉宫后,萧廷深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寝殿内,并亲自为他换了衣服。

  顾忱的模样始终都昏昏沉沉的,看样子连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都没分辨出来。萧廷深喂他喝水他就喝水,喂他喝茶他就喝茶……刚刚喝了半杯醒酒茶,他就头一歪,呼吸也沉了下去。

  睡着了。

  萧廷深轻手轻脚地让他躺下,为他盖好了被子。随后他坐在顾忱床边,盯着他已经陷入沉睡的侧颜。顾忱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轻轻蹙着,呼吸有些急促。

  萧廷深为他掖了掖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出手,与顾忱十指交缠,掌心相贴。

  他想了想,苦笑。

  “朕没有害你的兄长。”他低声喃喃自语,“你信朕。”

  顾忱自然不会回应他,萧廷深又在他身侧安静坐了一会儿。许久,才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当天晚上萧廷深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彻夜未眠。次日就是百夷一行人离开大靖、纯安长公主出嫁的日子,这种场合,萧廷深必须露面。

  清晨他来到寝殿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问守在门边的小太监:“顾卿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睡着。”小太监躬身答道。

  萧廷深顿了一下:“……照顾好他。”

  随后他去送纯安长公主出嫁,并为赫哲一行人送行。经历过前日的争执,萧廷深和赫哲都对彼此厌恶不已,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萧廷深全程冷着脸,赫哲也全程没什么好脸色,仪式结束之后他二人连表面的寒暄都没有,就分道扬镳了。

  尽管这两位压根没说过什么话,但整个过程还是持续了两个时辰之久。萧廷深心里惦记着还在甘泉宫的顾忱,连身上的玄衣华服都没换,急匆匆就向甘泉宫走去,下人们都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然而当他快步冲到寝殿门口时,他忽然又产生了些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他迟疑着在寝殿门外停下脚步,抬起手又放下,问门口的小太监:“醒了吗?”

  “顾大人已经醒了。”小太监躬身说。

  “……他在做什么?”

  “顾大人什么也没做。”

  萧廷深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心中不由一沉。他挥挥手示意小太监让开,站在门口把门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顾忱确实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身上还穿着昨晚他为他换上的雪白中衣,长发瀑布般散落到腰际,单薄的剪影仿佛一张没有色彩的水墨画,背景是灰色,而他一身白色,投映在画纸上。

  “顾大人从醒来开始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小太监为难地说道,“奴婢试着和他说话,他一句话都不说。”

  萧廷深再次向顾忱望去。那个侧影很安静,一动不动,就像外界与他毫无关联一样。他的睫毛低垂着,脸上半点波动都没有,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萧廷深想起自己上一次见到顾忱这种状态,还是在七年之前顾忱兄长的死讯刚刚传来之时,那几天顾忱和先生告了假,始终都没有来弘文阁上课。

  萧廷深担心他,索性也告了假,跑出宫来去顾府找他。当他站在顾府对面那条街上时,一眼就看见了伫立在顾府门口的顾忱。

  他憔悴了很多,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袍,安静站在府邸门口的那棵杏树下——这棵树是他小时候和兄长一同种下的。微风吹落杏花如微雨,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而顾忱就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年少的萧廷深向他跑了过去,来到他面前,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去喝酒吗?”

  顾忱没有动。

  “云停。”萧廷深微微俯下|身,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云停,你看着我。”

  顾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缓慢地抬起眼,向萧廷深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少的萧廷深想了想,忽地向他身边一站,向他示意:“难过的话,就哭出来,肩膀借你。”

  年少的顾忱就那么凝视他很久,眼眶红了一圈,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会笑我。”

  萧廷深默默把头扭向一边:“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顾忱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忽然萧廷深感到肩上一沉,顾忱把头靠在了他肩膀处,说话时带起一阵温热的气流。

  “谢谢你。”他说。

  萧廷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把门完全推开,迈到了寝殿之内。

  “云停。”

  “谢、谢谢顾大人……”小禄子头埋得低低的,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呆鹅,“奴婢、奴婢……”

  顾忱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酒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回头看了看那两座坟,猜测道:“你是来祭奠的?”

  小禄子惊得一抖,险些把手里的酒瓶扔在地上。宫规森严,除去皇帝和太后逝世,寻常宫妃逝世都不允许在宫里明目张胆地祭奠,更何况躺在这里的不过是两个下|贱的宫人?如果顾忱捅到萧廷深那儿,小禄子这条小命只怕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怕极了,哆哆嗦嗦地说道:“不、不不……不是……”

  “我不会说出去的。”顾忱温和地笑了笑,“……这里这两个人的墓碑,是你立的?”

  “不、不……”小禄子慌忙摇头,“不是奴婢……奴婢、奴婢不过一个下人,不识几个字,怎么可能立墓碑?”

  顾忱一想也是,于是重新燃了一个火折子,回身去看那两座简陋至极的“墓碑”。火光映照下,他看见左侧的木条上写着“白芍”两个字,右侧的木条上写着“张福”两个字。

  ……没想到娴妃宫里当年的大宫女和大太监居然已经埋骨,还埋在了这里。

  尽管没能找到萧廷深乳娘陈芳桂的下落,但找到了当年的掌事宫女和掌事太监的坟,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顾忱把火折子凑近了些,注意到“墓碑”上的字是用小刀刻下的,即便如此,行笔运笔之间也能看出刻字之人胸有丘壑,显然是此人写得一手好字,不是小禄子这种不识几个大字的寻常宫人所能写出来的。

  只是这个运笔的方式很熟悉……总觉得像是在哪看见过。

  顾忱还在那儿打量着这几个字,小禄子已然嗫嚅着开口,声如蚊讷:“……是陛下立的碑。”

  顾忱一惊:“什么!?”

  “是陛下……”小禄子小声说道,“奴婢亲眼看到的,陛下用一把小刀刻了几个字,然后立在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么一说,顾忱猛地想起,萧廷深批给他奏折上的字迹,可不就是和这个一模一样吗……可是萧廷深为什么会给这两个人立碑?

  顾忱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小禄子,轻轻叹了口气。他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到这里来是祭奠他们的吧。”

  许是因为顾忱先前说过不会告发他,又或许是因为顾忱曾替他求情救了他一命,小太监犹豫不决地站了一会儿,才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他觑了顾忱一眼,欲言又止——自己是来祭奠的,那么这位尊贵的顾大人、皇上面前的红人,跑到这荒坟野地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顾忱瞥了他一眼,一双眸子清亮见底,小禄子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被从里到外看透的错觉。两人静默了一小会儿,只听顾忱轻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说着,他抬起眼,目光在这片荒郊野坟中扫视了一下。这一大片除了这两座坟以外,其余的全都是灰扑扑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土包,很显然,他要找的人注定是找不到了。

  果不其然,顾忱苦笑了一下:“大概也到此为止了,我不可能找到她了。”

  这个笑饱含了自嘲和无奈,还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伤感。顾忱本就风姿出众,露出这种表情时,无端就让人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小禄子本就是来祭奠的,心情也并不轻松,一时间竟和这位光风霁月的顾大人有了点同病相怜之感,于是胆子一瞬间也壮了些:“大人……别……别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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