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你来干什么？
第26章你来干什么？
陆云毅咬着牙拿出手机,给林阅辰打电话。
回应他的，却是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回应声。
他又打开微信界面，给林阅辰发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徒劳地响过一次,三次,五次。
直到王涛小心翼翼地说：“陆总,辰哥好像已经换了微信号,这个微信,他已经不用了的。”
“他换了？我怎么不知道？”陆云毅瞪视王涛，“他现在用的微信，推给我。”
“我没有。”王涛几乎要哭出来了,“吴宣也没有。”
他忙忙解释：“吴宣今天有试图加辰哥的微信，但是辰哥说既然解约了，加不加也无所谓，婉拒了他……”
王涛的话语,止于狠狠被陆云毅踹飞的餐椅撞上墙面碎裂的巨大声响。
陆云毅怒吼出声：“很好！分就分！解约就解约！我看最后到底是谁离不了谁！”
吼完,他脱了力般在沙发上坐下了。目光紧紧锁着被他撕碎一地的文件,不再有任何动作，宛若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林阅辰”三个原本端端正正的字,被撕裂得支离破碎,却偏又露出了一角,安静躺在他脚边。
怔怔地站在距离陆云毅三步远的地方,王涛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像是另一尊定在原地的雕塑，将目光落于地面,不敢和明显在盛怒中的陆云毅产生任何接触。
直到王涛的手机的闹铃声,在这一片诡异而扭曲的安静里倏然响起。
陆云毅也像是被这闹铃声惊醒了,如刺一般的视线落在王涛脸上。
已王涛手忙脚乱地按熄了手机闹铃，看着陆云毅，战战兢兢，却又不得不开口：“陆总，英国分公司的视频会议，时间快到了……今天的议题非常重要……”
陆云毅不说话，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又落在了地面上的文件碎片上。
王涛不得不战战兢兢又开口：“还有最近重点的新项目，就是虞少爷牵线的欧洲那边的整体合作案，今天要过会，上次去欧洲出差的行程被陆总你临时否了，这个项目已经推迟到快要到时间红线了……”
上次欧洲出差的行程？陆云毅又抬起眼，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有听明白，依然没有回应。
上次？出差？
好像他和林阅辰，就是因为他要去欧洲出差，虞星会同行，而开始的这场分裂？
那之后……那之后怎么了？
那之后他在酒吧遇到了被搭讪的林阅辰……
然后……然后他取消了出差，可是林阅辰没有再回家。
林阅辰为什么不回家？他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会很寂寞吗？
林阅辰不是最怕他难过的吗？为什么会用这两份文件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难过？
林阅辰，是真的不要他了？
记忆又鲜明又混乱的裹住了陆云毅，他迷惘地看着客厅原本放着他和林阅辰合影的地方，恍惚地问王涛：“照片呢？都去哪了？”
“照片？”王涛顺着陆云毅的视线看过去，立刻答，“哦，照片。照片在公寓，我明天一早就去拿回来。”
王涛答着，他的手机又响起了第二遍闹铃提醒。
“陆总，英国分公司视频会议开始的时间到了……”
他不想再次硬着头皮提醒陆云毅，如果不提醒陆云毅，项目到了红线的后果，他也承受不起。
陆云毅的手机也响起来。
陆云毅看也不看手机屏幕，只凭本能接通了来电。
周一哲的声音从电话里冷然地传出来：“陆云毅，滚来开会。”
王涛忙忙去给陆云毅做了杯咖啡，回到客厅时，发现陆云毅已经进了书房。
视频会议正在进行中，他把咖啡放在陆云毅手边，关上书房门退回客厅，拿出自己的手机，赶紧也加入了会议中。
好在陆云毅在工作中保持着快狠准的常态，刚才那个茫然失措的人似乎不过是王涛的错觉。
会议结束，项目顺利通过，王涛长长地舒了口气，忙忙收拾好客厅，又把地面上的文件碎片收拾好，装进一个文件袋里妥善保存后，快速地离开了城南国际这个让他此刻避之不及的职场黑洞。
退出视频会议，陆云毅习惯性地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皱了眉。
那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不是林阅辰做出来的。
客厅里，王涛已经走了，视频会议之后，林阅辰惯例会做好放在餐桌上的宵夜了无踪迹。
以后也不会再有。
破裂的餐椅被王涛收拾干净，一个文件袋放在餐桌上原本放着宵夜的位置，里面是林阅辰和他彻底解除关系的文件碎片。
陆云毅看着那碎片，想，他动用名下所有资产，乃至十倍负债，能不能让时间倒流？
进了浴室，开了花洒，沐浴液的气味扑入呼吸时，陆云毅才发觉，他恍恍惚惚的用了林阅辰惯用的沐浴液。
林阅辰的品味不差，喜欢的东西都偏简单清淡，是简洁的高级感，但沐浴液却一直喜欢偏向甘甜味道的品类。
五年间，他们时常共浴，他也笑过林阅辰喜欢的甘甜的沐浴液不够清淡的更有高级感。
林阅辰往身上抹了更多沐浴液，然后来贴他心口，眼尾弯弯地笑得又软又魅。那种甘甜味被浴室的热气蒸腾着，成了妙处无法言说的余韵。
后来林阅辰便每次都买两种沐浴液，清淡款的给陆云毅，甘甜款的给他自己。
王涛没有把沐浴液打包。陆云毅想，他是不是应该给林阅辰送去？
他往手心倒入比常用量多了几倍的沐浴露，让那浓郁的甘甜气息浸满了浴室。
可能是沐浴露的甘甜气息太重了，直到凌晨四点多，陆云毅还是在那气息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很满，又很空。他心烦意乱地翻身而起，从床边柜里翻出了褪黑素。
褪黑素是他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
他工作通常很晚，英国分公司投入运作后更是常规性的凌晨开视频会议，林阅辰有时候第二天一早要拍戏，在做完宵夜后会吃褪黑素来帮助入睡。
自从上次脑震荡住院之后，如果睡不好或是睡不够，林阅辰在第二天就有相当的概率会有头晕的状况。
没有褪黑素，他的睡眠一定很糟。
陆云毅干脆褪下睡袍，穿上外出的衣服，拿上褪黑素，向门外走去。
清晨六点，林阅辰打开了门。
和陆云毅在一起时，每天早上他不是被陆云毅折腾得起不来床，就是给陆云毅准备早餐打理出门的衣服而没有时间，倒是一直没有晨练的习惯。搬回老房子后，偶一起意的晨练半小时跑步，成了林阅辰雷打不动的习惯。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挺久，老房子大家都住得随意，熟悉的环境里黑暗也没有那么重要，于是也就一直坏着。
他在晨光微熹中踏出门，视线扫过门外，身体却本能地一僵：门外有个人影，在动。
条件反射一般地立刻退回门内，林阅辰马上关门，却被那人一把顶住了门。
这一瞬间，即使光线异常暗淡，林阅辰也认出了那人是谁。
心里因为见到陆云毅而不受控闪过的一丝软弱被立刻用理智压住。林阅辰皱眉，压低声音，语气无奈：“你来干什么？”
“褪黑素。还有沐浴液。”陆云毅把手里提着的纸袋亮出来，“你忘了拿。”
他抬起右手，想去摸林阅辰的脸颊，眼里是往日林阅辰见过太多次的柔情，声音更是情真意切：“辰辰，你瘦了好多。”
往日因为这样的陆云毅而觉得多甜，现在就有多苦多感觉被讽刺。
林阅辰下意识地后退半分，躲开了陆云毅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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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毅咬着牙拿出手机,给林阅辰打电话。
回应他的，却是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回应声。
他又打开微信界面，给林阅辰发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徒劳地响过一次,三次,五次。
直到王涛小心翼翼地说：“陆总,辰哥好像已经换了微信号,这个微信,他已经不用了的。”
“他换了？我怎么不知道？”陆云毅瞪视王涛，“他现在用的微信，推给我。”
“我没有。”王涛几乎要哭出来了,“吴宣也没有。”
他忙忙解释：“吴宣今天有试图加辰哥的微信，但是辰哥说既然解约了，加不加也无所谓，婉拒了他……”
王涛的话语,止于狠狠被陆云毅踹飞的餐椅撞上墙面碎裂的巨大声响。
陆云毅怒吼出声：“很好！分就分！解约就解约！我看最后到底是谁离不了谁！”
吼完,他脱了力般在沙发上坐下了。目光紧紧锁着被他撕碎一地的文件,不再有任何动作，宛若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林阅辰”三个原本端端正正的字,被撕裂得支离破碎,却偏又露出了一角,安静躺在他脚边。
怔怔地站在距离陆云毅三步远的地方,王涛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像是另一尊定在原地的雕塑，将目光落于地面,不敢和明显在盛怒中的陆云毅产生任何接触。
直到王涛的手机的闹铃声,在这一片诡异而扭曲的安静里倏然响起。
陆云毅也像是被这闹铃声惊醒了,如刺一般的视线落在王涛脸上。
已王涛手忙脚乱地按熄了手机闹铃，看着陆云毅，战战兢兢，却又不得不开口：“陆总，英国分公司的视频会议，时间快到了……今天的议题非常重要……”
陆云毅不说话，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又落在了地面上的文件碎片上。
王涛不得不战战兢兢又开口：“还有最近重点的新项目，就是虞少爷牵线的欧洲那边的整体合作案，今天要过会，上次去欧洲出差的行程被陆总你临时否了，这个项目已经推迟到快要到时间红线了……”
上次欧洲出差的行程？陆云毅又抬起眼，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有听明白，依然没有回应。
上次？出差？
好像他和林阅辰，就是因为他要去欧洲出差，虞星会同行，而开始的这场分裂？
那之后……那之后怎么了？
那之后他在酒吧遇到了被搭讪的林阅辰……
然后……然后他取消了出差，可是林阅辰没有再回家。
林阅辰为什么不回家？他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会很寂寞吗？
林阅辰不是最怕他难过的吗？为什么会用这两份文件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难过？
林阅辰，是真的不要他了？
记忆又鲜明又混乱的裹住了陆云毅，他迷惘地看着客厅原本放着他和林阅辰合影的地方，恍惚地问王涛：“照片呢？都去哪了？”
“照片？”王涛顺着陆云毅的视线看过去，立刻答，“哦，照片。照片在公寓，我明天一早就去拿回来。”
王涛答着，他的手机又响起了第二遍闹铃提醒。
“陆总，英国分公司视频会议开始的时间到了……”
他不想再次硬着头皮提醒陆云毅，如果不提醒陆云毅，项目到了红线的后果，他也承受不起。
陆云毅的手机也响起来。
陆云毅看也不看手机屏幕，只凭本能接通了来电。
周一哲的声音从电话里冷然地传出来：“陆云毅，滚来开会。”
王涛忙忙去给陆云毅做了杯咖啡，回到客厅时，发现陆云毅已经进了书房。
视频会议正在进行中，他把咖啡放在陆云毅手边，关上书房门退回客厅，拿出自己的手机，赶紧也加入了会议中。
好在陆云毅在工作中保持着快狠准的常态，刚才那个茫然失措的人似乎不过是王涛的错觉。
会议结束，项目顺利通过，王涛长长地舒了口气，忙忙收拾好客厅，又把地面上的文件碎片收拾好，装进一个文件袋里妥善保存后，快速地离开了城南国际这个让他此刻避之不及的职场黑洞。
退出视频会议，陆云毅习惯性地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皱了眉。
那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不是林阅辰做出来的。
客厅里，王涛已经走了，视频会议之后，林阅辰惯例会做好放在餐桌上的宵夜了无踪迹。
以后也不会再有。
破裂的餐椅被王涛收拾干净，一个文件袋放在餐桌上原本放着宵夜的位置，里面是林阅辰和他彻底解除关系的文件碎片。
陆云毅看着那碎片，想，他动用名下所有资产，乃至十倍负债，能不能让时间倒流？
进了浴室，开了花洒，沐浴液的气味扑入呼吸时，陆云毅才发觉，他恍恍惚惚的用了林阅辰惯用的沐浴液。
林阅辰的品味不差，喜欢的东西都偏简单清淡，是简洁的高级感，但沐浴液却一直喜欢偏向甘甜味道的品类。
五年间，他们时常共浴，他也笑过林阅辰喜欢的甘甜的沐浴液不够清淡的更有高级感。
林阅辰往身上抹了更多沐浴液，然后来贴他心口，眼尾弯弯地笑得又软又魅。那种甘甜味被浴室的热气蒸腾着，成了妙处无法言说的余韵。
后来林阅辰便每次都买两种沐浴液，清淡款的给陆云毅，甘甜款的给他自己。
王涛没有把沐浴液打包。陆云毅想，他是不是应该给林阅辰送去？
他往手心倒入比常用量多了几倍的沐浴露，让那浓郁的甘甜气息浸满了浴室。
可能是沐浴露的甘甜气息太重了，直到凌晨四点多，陆云毅还是在那气息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很满，又很空。他心烦意乱地翻身而起，从床边柜里翻出了褪黑素。
褪黑素是他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
他工作通常很晚，英国分公司投入运作后更是常规性的凌晨开视频会议，林阅辰有时候第二天一早要拍戏，在做完宵夜后会吃褪黑素来帮助入睡。
自从上次脑震荡住院之后，如果睡不好或是睡不够，林阅辰在第二天就有相当的概率会有头晕的状况。
没有褪黑素，他的睡眠一定很糟。
陆云毅干脆褪下睡袍，穿上外出的衣服，拿上褪黑素，向门外走去。
清晨六点，林阅辰打开了门。
和陆云毅在一起时，每天早上他不是被陆云毅折腾得起不来床，就是给陆云毅准备早餐打理出门的衣服而没有时间，倒是一直没有晨练的习惯。搬回老房子后，偶一起意的晨练半小时跑步，成了林阅辰雷打不动的习惯。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挺久，老房子大家都住得随意，熟悉的环境里黑暗也没有那么重要，于是也就一直坏着。
他在晨光微熹中踏出门，视线扫过门外，身体却本能地一僵：门外有个人影，在动。
条件反射一般地立刻退回门内，林阅辰马上关门，却被那人一把顶住了门。
这一瞬间，即使光线异常暗淡，林阅辰也认出了那人是谁。
心里因为见到陆云毅而不受控闪过的一丝软弱被立刻用理智压住。林阅辰皱眉，压低声音，语气无奈：“你来干什么？”
“褪黑素。还有沐浴液。”陆云毅把手里提着的纸袋亮出来，“你忘了拿。”
他抬起右手，想去摸林阅辰的脸颊，眼里是往日林阅辰见过太多次的柔情，声音更是情真意切：“辰辰，你瘦了好多。”
往日因为这样的陆云毅而觉得多甜，现在就有多苦多感觉被讽刺。
林阅辰下意识地后退半分，躲开了陆云毅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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